这种自信,并非盲目。
绝对的实力之下,纵然强如凌无期那样的变态,冷策自信也能以力压之。
“天帝。”黑衣人站在冷策的身后,欲言又止。
“那些暗夜幽灵,还是没有回来吗?”冷策轻叹:“又或者说,到现在为止,那怕天帝气运已被削落,但仍还活着?”
“应该是的。”黑衣人面无表情。
“天帝气运削落,理应沦为废人,就算勉强撑死,起码也要打回到继承天帝之前的修为。足足二十四位仙王境巅峰的至强者,收拾八个气运已然大损的同境界强者,居然还这么费劲?”冷策目光阴沉:“这么说来,至少到现在为止,朕的心腹之患,尚还未除去?难道这件事情,竟然真的还要朕亲自前去处理才行?”
黑衣人不由吓了一跳:“这万万不可,新天帝继任帝位时间尚短,根基未稳,若然冐然行动,未必便不会生出什么变故。先生多次叮嘱,新帝只有在天庭之中,才能稳住天庭气运之力,也才能保持自身境界的圆满。至少在新帝继任大典之前,是万万不可轻易出天庭的。”
“那得要等到什么时候?”
“新帝继任,自当要有足以震摄天下的战功来支撑住自已的威严。”黑衣人轻轻一叹:“至少旧天帝的首级未带回之前,新天帝是无法继任的。别看现在似乎所有的神族都好像唯你人马首是瞻,但只要天帝的首级一日未被带回,那么凌霄殿中的诸神遍不会真正死心。而神族各个重镇的所有将军,也未必会真的放弃对旧天帝的效忠。”
“这,,,,,,”冷策脸色不由一黑,却终是没有说话。
“或许在这种时候,新天帝手中的屠刀,可以向神族几位太子伸出。”黑衣人轻轻一叹:“虽然他们在整件事情之中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但一直这般将其下入大狱之中,诸神之中未必便没有别有用心之徒。天庭沉寂了太久,诸神或许都已忘记了鲜血的味道,也是时候,可以让他们都感受一下,那种足以让人回忆的感觉。”
冷策脸色微微一变,却终是没有说话。
此时,这位新帝的眸中,却是多出了一丝让人无法查觉的无奈。
至少在现在为止,对于那几位与自已血脉之情的侄儿,却仍是未曾动过杀意。甚至那怕就算自已继任之后,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将那几位神族太子斩尽杀绝。
非为心中有多少血脉亲情之念,只是冷策终是一份心中有无法忘却的执念,那几位太子,始终都是帝后的血脉。
帝后若在,自当另有别论,但现在帝后已经陨落,纵然是自已也根本无法放下心中的那一份无法言明的执念,,,,,,
皇天看着眼前的人王,神色复杂至极。
尤其是看到那老东西一脸谄媚的笑脸,皇天就只感觉气不打一处来。甚至就算是当场将这个人族老油条格杀的想法也并不是没有过,只是在这件事情早已乾坤落定,再来平白沾染无故的因果实属不值。
“莫问道友,这茶,,,,,,,”
“老夫,,,,,,”皇天直接郁闷到了极点,眸眼之间全都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寒光:“人王道友觉得,在这种时候老夫还会有饮茶的心情?”
“那凌兄可有兴致来与老夫共品?”人王轻叹:“即然这茶并非有毒,能被此间小主人拿出来招待客人,想必也非凡品,不饮实在可惜。”
“好。”
凌无期一声轻笑,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水鲸吸长引起来。
皇天的脸色更加黑了。
此间小主人。
单是这个身份,就已经让皇天感觉到心中一沉。
若只是一个普通端茶递水的少年,或许还没有那么重的因果。
但这小主人的这个身份,却直接平白让其间的因果加深了许多。现在这种情况,已然直接等同于自已闯到了别人的家中,而且不问青红皂白的将对方侮辱一番。甚至自已将此间主人的一番好意直接当成了驴肝肺,更是坐实了自已白眼狼的身份。
而且,好死不死,这个诡异少年的手中,竟然还有着连自已也要忌惮三分的厄运之灵。这段因果,老子这是直接给糸成了死结,而且是那种自已无论如何也根本解不开的那种。
万般因果,诸多变数,直接加诸到了老子的身上。
更让皇天难以接受的却是,那怕到了这种时候,人王和凌无期甚至似乎都不知道老子现在究竟惹上了什么样的麻烦,居然还有心思在老子的面前品茶称赞。这种直接要将人给活活憋死的郁闷感,直差点让皇天当场暴走。
“人王,你算计老夫?”皇天脸色阴沉。
到了此时,若是还不能发觉一此不对劲之处,那就真不是一般的傻了。
此局,无论对于任何生灵来说,都绝对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可是偏偏对于自已这种超脱于芸芸众生的天道化身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甚至为了怕自已不肯就范,直接拿出了足以影响自身气运的厄运之灵来威胁。这般手段,只怕自已从一开始进入归落山开始,就早已落入了人王的算计之中。
“莫问道友又何尝不是在算计老夫?”人王微微而笑,却是丝毫不惧:“自始至终,我们这些生灵,又何尝不是在莫问道友的算计之中?即在局中,我们也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所谓算计,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还请莫问道友自重。”
皇天脸色阴沉不定,目光直接落到了凌无期的脸上。
“前辈可别胡乱怪到他人头上,晚辈自始至终都跟在前辈身边,想必一举一动都在前辈的掌控之中。”凌无期一脸无奈:“这么多天以来,晚辈都没有主动说一句左右前辈心念之语,此来归落山,也是前辈带着晚辈到此。”
“这,,,,,,”
皇天只感觉一万头神兽在自已心中来回奔腾。
“道友境界已然是此世独一无二,一身修为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神念所至,自是可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般算计,本来老夫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可能会成功。只是这一局,始终是道友入了老夫的局,失了一手先机而已。”人王轻叹:“此次人族危矣,若不能孤注一掷,只怕人族自此之后,将再存继之可能。”
“你知道老夫身份。”
“道友名为莫问,那便是莫问好了。”
皇天脸色微微一变。
此时此刻,以皇天的心思之沉稳,又如何听不出人王言语之间的意思!
莫问就是莫问。
落入人王算计之中的,始终都只是莫问而已,而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道化身。纵然是此局有损颜面,但入局者只有莫问,根本不会折了天道化身的颜面。
如此身份之别虽然有些自欺人,但也未尝不是为了保全皇天的颜面。
“就算老夫入了局,失了先手,又岂会受你迫胁。”皇天脸色阴沉:“固然此局会让老夫与那少年多少沾染一些因果,但若是说对老夫有多大的影响,老夫觉得不太尽然。纵然是有厄运之灵伴随于那少年身边,牵绊的因果或有变数,但那一切都是将来的事情。于老夫而言,眼下却并无任何的影响,将来只需要有人杀了那个少年,那他与老夫之间的因果,便也等同于断了。”
“道友是说,拿这种事来请道友入局,没有效果?”
“不错。”
“那道友现在尽可离开,老夫绝不阻拦。”人王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自始至终,老夫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小把戏能左右莫问道友的意志,不过是抱了一个万一的希望而已。道友不愿,那便烦请离开,老夫还要与那少年商议一同去终极虚空救人之事,若是凌至尊不愿插手,也请一便离开就是了。”
凌无期无奈的??了??肩,不由苦笑。
“什么?”皇天脸色不由一黑有:“你要带那个少年去终极虚空?”
人王一点头:“不错。”
“让一个化神境的小辈去战场?”
“种族存亡之际,自是人人有责,那里管的什么修为境界,也不能再计较什么辈分。”人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少年强修为虽低,但一腔热血却是丝毫不输于任何强者。此去终极虚空,不但老夫已做好了有去无回的打算,这孩子也早已做好了以死明志的心志。”
皇天脸色不由一变再变,一张脸上的神形,竟是包含了无数的怨念。
这话你居然也能说的出口?
什么叫‘种族存亡之际,自是人人有责,那里管的什么修为境界,也不能再计较什么辈分。这少年强修为虽低,但一腔热血却是丝毫不输于任何强者。此去终极虚空,不但老夫已做好了有去无回的打算,这孩子也早已做好了以死明志的心志。’
这般走到终极虚空,那种虚空威压就足以让那个诡异少年神魂受损。
若是没有那一杯茶的关糸,那个诡异少年无论死在那里都与自已没有任何的关糸。可是现在此去救人送死,无异于等同因自已而亡。若是真要死在那些暗夜幽灵的手中,那时候的因果就真的结的大了。
而且,还是那种无法解开的生死因果,纵然那个少年无论转世多少次,那灵魂深处的一缕牵绊,却始终都会与自已息息相关,再无解开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