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笑道:“你怎么说的?她干爹送的?”
“你…”甄雪芳心大羞,嗔恼不胜道:“你就不能正经一些。”
这件事儿怎么能让歆歆知道,他是干爹,又不是亲爹。
贾珩看向玉容玫红的丽人,正色道:“你姐姐,你平时也劝她一点儿,她太过偏执了。”
反正就是在姐妹之间挑拨离间,搬弄是非。
甄雪玉颜绯红,不知为何,声音已经发着颤儿,柔声道:“姐姐她这些年也不容易,楚王开府之后,诸事唯艰,天家规矩多,姐姐受了不少命妇的欺负,我想着,许是这个缘故,才一心想着辅佐楚王。”
甄晴那边儿正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闻言,瞥了一眼拨弄是非的贾珩,挺直如玉梁的鼻翼中响起一声冷哼。
妹妹与她说那些做什么?他何尝体谅过她的难处?
贾珩轻声说道:“楚王妃怎么也是亲王之妃,也不至于受什么欺负吧,如说不容易,还是雪儿不容易,这些年受着闲言碎语,王府中有一个婆婆还要站规矩。”
甄雪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婆婆怨我,我也能理解,北静郡王府将来承嗣都是一大难题。”
贾珩目光闪了闪,正面抱着,道:“是一个问题,如是过继同族,终究是便宜了外人。”
甄雪盈盈如水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低声道:“子钰,你也留意一些,昨天还是太险了,浣花楼那等地方,三教九流云集,原就危险,你也不该去着的。”
贾珩轻轻扶着略有些丰腴的腰肢,轻笑说道:“没什么,其实提前就有防备,原也是引蛇出洞。”
甄雪黛眉笼起忧色,贝齿咬着樱唇,轻声道:“子钰,不要自持武勇,以身犯险,那个多铎难道不是自持武勇,然后就受伤而逃,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
定了定神,轻声道:“子钰,你别觉得我絮叨。”
贾珩目光温和地看向甄雪,老马识途,低声道:“那我听雪儿的,下次不冒险了,其实,雪儿絮叨一些好。”
甄雪秀眉弯弯,鼻翼发出一声轻哼,玉颜两侧的玫红气晕一直延伸至耳垂,就连碧玉耳环都微微荡起了秋千,心头涌起甜蜜,声音有些发颤说道:“对了,还有歆歆,她晚上睡觉不踏实,我留个嬷嬷照看她。”
贾珩附耳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看她的。”
甄雪也不言语了,只是紧紧搂着贾珩的脖子,她刚才絮絮叨叨的,好似是他的妻子一样。
念及此处,花信少妇秀眉微蹙,心头幽幽一叹,她的身子对不起王爷,她的心真不能再对不起王爷了。
“我在想,寻个机会,咱们一家三口去玄武湖还有鸡鸣寺转转。”贾珩忽而沉声说道。
“啊…什么一家三口?”甄雪正自身心摇曳,被出其不意的询问,忍不住惊声说着,连忙掩口,羞意不胜问道:“怎…想着去转转了?”
“主要是带着歆歆,我们父女多相处一些。”贾珩转而轻声说着。
“嗯~”
……
……
一直待日头西斜,西方天际金红色晚霞染红了天边,照耀在整个庭院,宛如为飞檐勾角的庭院披上了一层红色纱衣,而迟归的燕子,飞至屋檐,轻轻梳理着羽毛。
贾珩整理了下衣裳,推开靠着花墙的一扇轩窗,从衣柜中取出檀香以及冰绡放进香炉,随着炭火微微燃起,青烟袅袅而起,让人生出一股安宁之意。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得回去了,歆歆留在你这儿。”甄晴这会儿除却眉眼流溢着妩媚气韵,神色恢复如常,雪白肌肤宛如桃蕊绽放,吹弹可破,轻声道:“明天一早儿,转道儿去金陵。”
方才,为免人起疑,这位丽人甚至还去方便一下,洗了洗手和脸。
“回去吧。”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着,前前后后叙话加起来也有一个半时辰,几是字幕剧情的长度,这还是他有意控制。
看向盛装华裙,明艳动人的甄晴,轻声说道:“哎,先别走着。”
“怎么了?”甄晴凤眸见着一抹诧异,就连甄雪也好奇地看向那少年。
贾珩走到近前,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打开而来,从中取出一条翡翠项链,项链在日光下光辉流溢,心形吊坠。
贾珩看向面现疑惑的甄晴,轻声道:“刚才想想相识以来,似乎未送过你东西。”
甄晴见得那翡翠项链,秀眉之下的目光亮了下,恼怒道:“这是什么项链?我不要。”
贾珩神色淡漠道:“就是地摊上买的,二十文一个,回去扔掉就是了。”
甄雪:“???”
不是,这话…她是不是听过?
甄晴轻哼一声,心头涌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甜蜜,一时不再言语,正要伸手拿过,却见那少年又是收回手,正要蹙眉娇斥,只听传来声音道:“我给你戴上吧。”
甄晴柳叶秀眉蹙了蹙,抿了抿粉唇,一时无言。
忽而见着那少年缓缓凑近而来,那蟒服团纹之上张牙舞爪的蟒龙,因是逆着金红霞光,苍郁伟岸,而脖颈之下的白色衬领映入眼帘,而脖子似还有着她方才留下的红印。
而少年清秀俊朗的眉宇下,神色颇见着认真,而后就觉秀颈的一丛秀发之下手指忙碌着。
随着翡翠项链落在自家身前肌肤之上,那翡翠心形吊坠传来的丝丝缕缕冰凉之感,似乎渐渐抚平了原本燥动不安的心绪,甄晴芳心欣然,抿了抿唇,故作不耐道:“好了没有?”
贾珩抬眸看向甄晴,丽人那弯弯睫毛之下,狭长凤眸媚意流溢,樱唇恍若玫瑰,面无表情道:“好了,明天见吧。”
说着,也不理二人,翻身回转书案。
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甄晴容颜微滞,欲言又止,也不说其他,与甄雪一同离去。
彼时,暮色四合,晚霞漫天,贾珩在轩窗之前立身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简单收拾一番,然后举步出了厢房。
刚刚来到月亮门洞,忽而不知何时又见着一个身形窈窕,抱剑而立的少女,清眸讥诮地看着自己。
“又被强迫了?”陈潇走近而来,鼻翼间捕捉到一股气味,雪颊泛起浅浅晕红。
贾珩没有接话,一边儿吩咐晴雯准备热水沐浴,一边儿皱眉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刘积贤寻你,说多铎引路的两个人的尸首找到了,多铎应该还未出海,此外,刘盛藻的儿子刘昌道,逼迫一位盐吏的妻子就范。”陈潇玉容幽幽,妙目中浮起几许莫名之意,低声道。
贾珩说着,向沐浴的房间而去,忽而立定身形,傍晚暮色笼罩之下,山字无翼冠下的峻刻面容隐在暗影中,脸色略有些幽晦不定,目光打量了陈潇一眼,沉声道:“等我沐浴更衣,一会儿去看看,锦衣府的人救下了没有?”
见那少年面如玄水,密云不雨,陈潇一时间有些后悔,轻声道:“人倒是救下来了,刘盛藻的儿子刘昌道现在关押在锦衣府百户所的大牢里。”
贾珩看向身形高挑的少女,忽而探手如电,如往常一般伸手捏了捏那粉腻的脸颊,大拇指的边缘探入。
“你……”陈潇清眸微缩,玉容先是愕然,而后震惊莫名。
几是呆立在原地,也不知那根弦搭错,轻轻舔了舔唇角,顿时难以言说的味感,在这位厨娘灵巧的味觉中,味蕾爆炸,魂魄齐飞,顿时,回想起来,恍若炸了毛一般,连连“呸呸”个不停。
天啊…
贾珩道:“我现在都懒得理你看着,偏偏这张嘴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怎么,吃饱了骂厨子?”
看的心神投入,唯恐错过一幕,结果事后这这那那。
陈潇羞愤欲死,挥舞拳头向着贾珩肩头挥去,再难保持往日的清冷神态,脸颊彤彤如火,低声道:“你个混蛋!你怎么能,怎么能?”
却被贾珩轻轻躲闪开来,然后也不理面带恼怒的陈潇,向着厢房而去。
陈潇面色又红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