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妹妹一家三口和老黄,张丽把饭桌收拾完,然后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床上刚拿起手机,电话响了。
妹妹打来的。
怎么说呢,妹妹就是妹妹,心疼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姐俩儿的父母都没了,虽然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还小,不懂得如何照顾姐姐。
自打父亲急匆匆走后,姐姐死里逃生,这个妹妹便把姐姐看得比命都重要。她的想法很简单,给姐姐找个好人,好好的活下去。
姐妹情深,一奶同胞。
至亲至爱的亲情,到什么时候都割舍不了。
“姐,老黄这人咋样?”妹妹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啥咋样?别没事闲的。”张丽道。
“人家可是相中你了。”
张丽停了一下,然后没好气的说:“咋地,给我修个热水器我就得嫁给他呀?”
妹妹在那边咯咯的笑起来,笑过之后说:“可以处处嘛——”
“处个屁!”张丽大声道。
妹妹下意识的把手机离开耳朵躲闪着。
“跟你说别没事嘎达牙,过好你日子得了。”张丽说完挂断电话,气恼的把手机扔在一边。
妹妹见电话挂了,扭过头对支棱着耳朵等待下文的老公没好气的说:“睡觉去。”
“姐咋说的?”老公问。
刚挨完骂,心情不爽,自家老公还不依不饶的斗志盎然,便找到撒气对象,怒声道:“滚一边去——”
见老婆脸色不善,老公虽知趣,但心有不甘,向后退去的同时嘴里嘟囔道:“热水器不修好了,叫她天天烧水。”
“你说啥呢——”
“没说啥呀,我说啥了吗?”
“滚——”
夜很静,没一丝风,空气清冷中带着潮湿,要下雪了。
整栋居民楼的灯一家家的渐次熄灭,马路上的街灯亮着,指引着夜归人回家的方向。
城市是喧嚣的,也是安静的。夜晚突然响起的车喇叭声好像农村夜半的狗吠,划破安静的一角,马上又归于寂静。
轻柔的雪花终于在黎明时分缓缓落下,好像黑暗的天空中有人撕碎了洁白的棉絮,覆手洒向人间。
这个清晨来的比往日要晚,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初升的太阳,只顾着往下飘落花絮,忘了给阳光裂道缝。
最先出现在大街上的是身穿米黄色工作服的清洁工,他们在人们的睡梦中顶着柔柔的雪,推着清洁车,呼吸着寒冷的空气来到自己负责的路段上。
把车停好,带好手套帽子,拿起大笤帚扫着雪,扫着被雪覆盖的尘土垃圾。他们要赶在这个城市的人在出门前将马路清理干净,叫人们觉着:噢,和昨天一样------
路灯渐渐灭了,整个城市陷入黎明前的灰白。
灰的云把天空坠低,白的雪笼罩了城市。
慢慢开出站点的公交车和按时发出的地铁,犹如闹钟准时把这座城市唤醒。
飘飘洒洒的雪花下,人们好像突然间冒出来似的,打破了城市的寂静,在洁白的朦胧中行色匆匆。
时间,准确的把人们带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