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省思咱俩在省城买个房子。”方建军说。
“买啥房子?有钱没处花了?我那现成的房子,不够咱俩住的?”王红像放炮一样怼了几句,接着说:“省城房子多贵,再说也没用,租房子住挺好,等干不动的时候回老家,现成房子,不挺好?”
王红说完看了方建军一眼,马上又想到什么,瞪着大眼睛问:“你是不是想让我上你家过去?告诉你,没门!”
“没那意思,我就是想买个房子,想法------你不是有儿子吗,到时候房子不得给儿子?”方建军考虑的挺周到,他想王红儿子一旦结婚成家就得要房子,王红正好有个楼。
王红笑了,说:“人家成家立业不用我管,有他大爷,还有他爹呢。到时候我给点钱就得了,多少是那个意思,当妈的心意。”
“也不能给少了。”
“不有你吗,我没钱你给呗,谁叫你跟他妈过了。”王红说完开心的笑了。
俩人回到饭店,也到了晚上上班时间,员工都来了。
雅茹先问了王红到医院的检查情况,一提检查王红余怒未消,把医院骂了一通。
“没事就好,检查一下也放心。”雅茹说。
“依着我都不去,我知道啥样,根本没事,就是老方非得叫去,这回好,五百块钱花出去舒服了。”王红道。
雅茹笑笑没说啥,开始干活。
李爽站在明档外问王红去医院的事,王红告诉她没啥事,吃两盒乌鸡白凤丸就好了。
李爽打趣说:“嘻嘻,我还以为王姐你开怀了呢。”
“去,多大岁数了还开怀。”王红脸红了一下。
“那可没准,五十岁生娃的有得是,你刚多大。”
“我早就带环了。”
说到带环李爽把脑袋往前凑凑,小声问:“王姐,带环疼不?”
“咋,你还没带呢?”
“你小点声------”
两个女人开始讨论私事。
雅茹来三个月了,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这些年她也一直没离开饭店。没离婚之前,夫家的小饭店和旅社一直是她打理,对厨房工作不陌生,有时厨师不在,她还能炒几个菜。当然不会有厨师那样手艺,只是家常菜,家里味道。
这些年没出来打工,刚来的几天不咋适应,动不动的想孩子,有些难受。这些年儿子是她的依靠,从来没长时间离开过。当妈的都这样,孩子是娘的心头肉,难免想念,有时会掉眼泪。
想了,打个电话,和儿子唠上两句,嘱咐儿子好好学习,听爷爷奶奶的话,按时吃饭睡觉,别出去惹祸。当然,也会问问那个后妈对儿子好不好,儿子说没跟着后妈过,在爷爷奶奶身边呢,这叫她放心不少。
离婚后她在娘家待了一个月,心情不好,也没地方可去,只能回娘家。
在娘家待的也不安生,总有去串门子的。知道她离婚了,难免要说上几句看似安慰的话,她还要笑脸相迎,整的心里很不好受。
加上父母也跟着难受。爸爸不说什么,喝闷酒抽闷烟,阴沉着脸,长吁短叹。妈妈动不动的掉眼泪,再不就骂两声,为女儿抱委屈。
虽然现在离婚是正常现象,不是啥丢人事,但在农村还是被人讲究。
用农村的话说——正经人家人哪有离婚的。
雅茹深知在娘家待着给父母带来的压力,所以就动了出来打工的念头。
十五年的婚姻对她来说几乎是场梦,直到离婚那天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个有丈夫的女人。
十五年,十三年都是自己和孩子一起生活。当知道男人在外面耍钱找女人的那天起,就给男人判了死刑,同时也给自己判了死刑。
本打算就这样守着儿子过完一辈子的,可是世事不如意,那个叫老公的男人要结婚,这叫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婚姻和十五年来的生活。
婚姻名存实亡,生活似乎只是在为了儿子和不叫家里人担心而麻木的过着。
是该结束了。
在离婚书上签字的时候无波无澜,内心平静,好像在机械的履行一个义务,再或者是给自己的死刑改判无罪释放。
释放了,也没喜悦,只是觉着有些轻松,还有对儿子的愧疚。
儿子到啥时候都是自己的儿子,身上流着自己的血,改变不了。
只是不能在一起生活了,可面没人阻挡,也阻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