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想,也准备这样做。只是燕子这边不安定,想法有些实现不了。毕竟是俩人合伙的生意,不能按着她一个人的意思来。她想老邓说的也对,先不着急,过一段时间看看,万一老冯转过弯同意了呢。再或者燕子和老冯分开,那她俩就没啥可顾忌的了。
当然,能不分开最好。
燕子到家的时候老冯已经睡着了。她没打扰老冯,先冲个澡,没回卧室,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抽烟。
早上去店里的时候想到会忙,但没想到这么忙,以至于穿着半高跟皮鞋干了一天,脚都有些肿了。心想这是要以前老冯会给自己揉揉脚,说些贴心的安慰话,可现在够呛。
这几天和老冯的关系有些紧张。
知道老冯咋想的,但是她想按着自己的意思干。怎么说呢,饺子馆的成功让她和艳华一样有了自信。这自信来源于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认可和肯定,和钱有关心,但不是太大。
当一个有些风尘的女人突然发现自己可以赚钱的时候,心中的那份喜悦要超出对金钱的诱惑,肯定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赚了多少钱。从另一个层面上讲,当发现自己可以不再为了生存而去讨好男人,能够养活自己的时候,是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
比喻的虽然不恰当,但确实是这回事。
因为找回了尊严。
当然,燕子在心里感激老冯,没有他的投资也开不成饺子馆,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她不理解老冯为什么反对开分店,并且对老谭还产生了怀疑。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饺子馆挣钱,并且老百姓喜欢,这个模式还好,那就开几家分店,然后做连锁。
现在已经和老冯过了,虽然没领证结婚,但也是一家人。老冯当他的村书记,她做她的饺子馆,两个人都有事做,不挺好吗?
再说,挣的钱是俩人的,不分彼此,省的和以前似的,花钱得冲老冯要,心里也不得劲儿。
老冯对老谭有意见姑且理解为男人的小心眼儿,勉强可以接受,但是不叫开分店就有些接受不了。当老冯说要抽回成本还要一半的利润时她怒了,感觉到这个男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面善,有些阴暗。
把本钱拿回去燕子认可,抛开俩人现在的关系不说,就当是普通朋友,那毕竟是老冯的钱,现在饺子馆做起来了,人家来拿本钱属于本分,挑不出啥毛病。
可是要利润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明摆着没把自己当一家人。虽然没领证结婚,但毕竟在一个被窝睡了一年多,怎么还把感情睡没了?自己在他心里是啥人?连小姐都不如?
还有没有和这个男人过下去的必要。
转念想自己虽然是女人,好赖在社会上混这些年了,做事不能不讲究。和老冯在一起一年多,没开饭店之前人家对自己不错,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还供着钱花,可以说那时候是靠老冯养活。
现在开饭店挣钱了不和人家处说不过去,还是人家拿钱投的资,自己不能那么做。另外人家也没说不叫自己开,只是不叫开分店而已。
如果和艳华只开这一家饺子馆老冯没任何意见,日子和以前一样,风平浪静,恩恩爱爱。
可现在想法和以前不一样了。当一个人对自己有了自信,并且想要改变的时候,内心是狂热和理智的。
尤其像燕子这样的女人,这些年生活在一种自以为很好但实际上很空虚的世界里,看似被男人喜欢其实是被瞧不起的一种状态。当生活在她面前打开一扇门,投进来一缕阳光,让她感受到活人的尊严与意义的时候,会义无反顾的去改变自己,重新生活。
我们暂且把这个叫做事业吧。
饺子馆的成功让她有了强烈的事业心和企图心,想和那些成功的女老板一样,大干一番。
可是没等干就遭到了老冯的反对,这叫她很上火。
老冯反对也干,解决的办法有两个,一是把老冯说通,二是和老冯分开。
现实点说和老冯分开就得把人家的钱还上,那样开分店的钱就没了,总不能叫艳华一个人投资吧。
再说和老冯分开,知道的人不说啥,不知道的人保证说自己是拿着老冯的钱开饭店,挣着钱了就一脚把老冯踢开,不讲究。
燕子心里合计着,想找机会再和老冯谈谈,争取把他说通了,这是最好结果。
如果不开分店,老谭保证不回来了。她也担心老谭一旦不回来厨房和前台的人会走,那样饺子馆离黄铺就不远了。不可能像老冯说的那么简单,找几个人跟着学就行。人家教不教是回事,华清和王红他们要是撤了,新来的人绝对做不到人家那样,这是最主要的。
她和艳华研究过怎么叫老谭回来,艳华说可能性不大,老冯不信任老谭,回来后俩人不可能不碰面,到时候少不了尴尬。还有就是老谭的工资问题,凭人家的手艺和管理到哪都都能挣八千,凭啥来这挣六千的,能帮着干一年不错了。
艳华说的很直接:“老谭回来老冯保证和你闹矛盾,你俩要是不在一起过了老谭就是罪人,他也不傻,要是没看出这点能请假回家?我了解他,他比谁都敬业,正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不可能说走就走,他这是彻底心灰意冷了。
跟你说燕子,咱们要是开分店干连锁,把阿巧饺子馆做出名堂来,凭咱俩保证不行,必须把老谭找回来。但是找之前你得和老冯整明白了,他要是不同意咱俩就干这一家店,有机会了我保证干第二家,到时候就不管你了。”
艳华说的燕子理解,她想到了李万山,心想有机会和他叨咕叨咕老冯的事,叫他说说老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