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然身后的百骑将再次开口,杨楚然勐地转过头来,一耳光将他打得往后趔趄了几步:
“我他妈没有聋!”
百骑将几乎要被她一耳光打倒在地上,但立刻啪一下子重新站得笔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泄愤之后,杨楚然才终于恢复了镇定,她擦了擦自己的手:
“尸骨呢,死了多少人?”
“报告部尉大人,人数还没能报出来,大批难民涌进了见海城内城区,洄水湾这边原本人并不多,未能及时撤走罹难的百姓应当在万人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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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层
杨楚然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说清楚,他们在内城哪里?”
“都、都在惊部总营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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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位上涨的时候,昆虫会爬往高处。
危难来临的时候,人自然也会朝着心里认为安全的地方躲避。
惊部总营的周围已经被人拥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拥挤在一起,即便席地而坐,满身困倦,也不愿意到别出去。
这里不单是国兵司惊部的总营,在总营的后山,还有圣上的离宫。层
怎么可能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退开!退开!”
列队的惊部官兵在路途的中央策马疾奔,大声喊叫着,试图驱赶着这群蜂拥而至、衣衫褴褛的人。
达官显贵之辈不会如此的慌不择路,自然有自己避难的路子。
拥挤在此处的,自然都是只能依仗青天的普通人而已。
路本就已经被挤得不宽,被吓到的人们急忙往两边靠得更近,妇人抱住自己的孩子,生怕让惊部官兵的高头大马踩死撞伤。
“别他妈堵在这!回自己家去!贼人已经败退完了!
”层
马背上的令官挥舞着一面旗子,唾沫狂喷。
这已经不是他头一次在这里驱喝着这帮愚民,有人将信将疑地试探着回到了城里,更多的人仍旧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但这一次的驱赶和往常不同,已经有官兵拿出了绑绳和刀兵,将惊部总营门外的警戒牌一步一步地往外推,就差要拿着鞭子赶人了。
“回去!回去!这里是军营重地,后面还是圣上的离宫,像什么样子!”
他们大喝着,威风无比。
但有一批人停顿在原地,不管怎么组织回城撤退,他们全都木然地呆在原地,没有半点反应。
“贼人败退了,还在这里干什么!你是哪片哪户的人家,还不快回去看看家里丢了些什么财物,把路让开!”层
官兵把刀从刀鞘里抽出一半,让钢刀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俺?”
一个渔民看了看那刀刃上的反光,又木然地看了看面前的官兵。
“俺家是洄水湾的,已经……”
“……已经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