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周围一圈,轻轻捏紧拳头,在心里给自己下着决心。
接着,在所有人的瞩目中,池涵清终于开口:
“秋水山庄庄主池定之女,秋水山庄岐黄斋首座,泗蒙池雅宫宫下。”
“都是我。”
“但在此处,不以本宫自称,不以本座自称,只因为我为医者,诸位为病患。”
“悬壶济世乃医者本分,本该如此。”
她抬眼看了看那痛苦的女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依殿下口谕,现今情形,应当与诸位告知清楚。”
“西亚神主教会设计坑害泗蒙,以望鹰城百姓为牺牲,夺走粮草,散布恶疾,病重之人化身的邪怪,诸位全都见过!”
池涵清的声音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响亮过。
“我为医者,只愿治愈疾苦,若还有半点可能,泗蒙不会放弃望鹰城百姓,此为殿下金口玉言,秋水山庄奉旨试药,还请诸位——”
她闭眼,轻轻低下了头:
“还请诸位一定,一定不要就此放弃,若是愿意先行试药,便是救济同乡,救济泗蒙之大德!”
百姓身上的恶疾很复杂。
那不是一种单一的病症,相反,简直如同被人设计出来似的,许多病症杂糅,很难对症下药。
若是以常规药剂治肝脾,则一定会加重肾脏的负担。
所以只能试。
试出一种能规避连锁反应的,能保住病人一命的药方。
而若是失败了,后果显而易见。
那便是连这最后两三日的天光都会被夺去,急速地恶化。
而人又岂不是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最看重性命的?
没有人出声。
寂静当中,那老头却往前站了一步。
“快些吧,要是治病救人,就不要耽误!我去试!”
“爸,你——!”
身后是儿女的叫嚷。
老头却松开了老友儿媳的衣裳,挺起胸膛来,大踏步地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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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山中。
一行人只剩下唐小北与夏洛克虎克。
他们正在玩命地飞奔着。
一只人之阴,便已经是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
而现在,他们身后足足跟着三只。
但这并不是逃跑。
人之阴带来的负面状态持续时间很长,于是,他们只能风筝着,风筝着。
等到负面状态结束,再找机会上前输出。
然而人之阴又实在太有威胁,就在输出的空当,唐小北的几个弟兄便遭了重。
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
“操,当时要是跑了,也不至于损失这么惨重!”
夏洛克虎克少见地骂着脏字。
一旁的唐小北脸色更加的难看:“跑毛,老子从来没有当过逃兵,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承运粮食的板车停在不远处,老牛早已经被开肠破肚。
身后的人之阴步步紧逼,夏洛克虎克回身,提剑砍出一记附带冰霜的剑风。
偏了。
“完了,废了!”他懊恼地骂道。
能风筝这人之阴,全靠这一记又一记剑风的减速。
已经几乎坚持了一个小时,终于还是miss了!
他妈的!
唐小北一愣,咬紧牙齿,抓紧铁锤转身站定。
“那就拼了!”
她振声高呼,手中铁锤缠绕上冰霜的风波。
但负面状态还在,伤害还是会被降低。
夏洛克虎克已经能够预见两人的下场。
“拼了!”
即便如此,他也抽出了腰间的剑。
直播间里疯狂地刷着寄字,已经有观众在提前默哀。
就在此时,那张牙舞爪几近两米高的人之阴头顶,忽然响起了啸厉的风声。
风暴袭来,如同无形刀剑组成的狂风。
人之阴那原本硬实如同百年死皮一般的躯干,在那凄厉的狂风扫过的同时,立刻被迸裂撕碎开来!
千目织罗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