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溟大人啊,他怎么了?”
韩东文颇有些不解地问江可茵。
“国兵司带兵入山,直逼西亚边境,此事不正是殿下指示的?”
江可茵看了看韩东文:“但现在那小澹台直接动了武,再加上此番带了这么多人,那架势根本不是守边,直接是要杀进西亚去,这事不也正是殿下的意思?”
“你要动武开战,就这么全权放给国兵司去做?”
江可茵的态度很是急切,韩东文赶忙抬手作安抚状:“等一下等一下,已经打起来了吗?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消息的传播需要时间,更别提此处是国都泗杨,而澹台溟人远在边境,就算消息半天能到达,时间上也太紧迫了些。
唯一的解释,就是江可茵有法子更快掌握边境的情况。
他刚说完江可茵便白了他一眼道:“法司自然有法司的办法,殿下该不会打算与澹台俩父子密谋些什么吧?”
这话说的自然是气头上的话,这后宫中休部与江可茵几乎互相监视,真有什么勾结决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韩东文这次批了四千兵马出边,江可茵本以为是因为澹台溟动了那小宫女,真正触怒了这狗皇帝才招来的倒霉后果。
龙有逆鳞,人总有在乎的东西,哪怕韩东文的逆鳞是搞黄色低级了一点,但的确是从未有人触怒过他的。
或许正因为这样,韩东文才借题发挥,本来只要四百,却批动了四千兵马,随之而来的车马开支,调防布置等等一系列的麻烦事姑且可以算是这卑微皇帝对国兵司的一点小反抗。
她本是这样以为的,也就一直当笑话去看。
直到异人如韩东文所说一般降世,举国法司严阵以待,江可茵才发觉事情或许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终于赶忙把目光投向边境去。
澹台溟手下的兵司军队,在韩东文的名义许可,与澹台复的事实成命下,赫然已经正式向西亚国教骑士团操起干戈。
如此,这事情便也不对了起来,那四千兵马原本还是澹台溟这冤大头的负担,现在却一下子成了国兵司成为泗蒙开疆拓土大功臣的最大依仗。
澹台复的野心不仅于此,江可茵还从法司的线报得知,兵司其他各部甚至还开始动员,恐怕那区区四千排头兵还只是开始,国兵司在这条阵线上的投入将肉眼可见地持续增多,恐怕再过不久折子就会送到太书阁的桌上。
听她说完,韩东文眼中一亮,在心里忍不住叫好起来。
国兵司的这般动作,显然已经说明了澹台复相信了自己——这倒也不难预料,既然伤部能提前得知国教骑士团的动向,自然也有办法得知蒂尔达已经多日未曾露面的事实。
只要顺着这个事实反推,得出国教骑士团与大公邸决裂的结论可谓自然而然。
而推动这些多米诺骨牌最为重要的第一块,也就是提出“蒂尔达已经逃离西亚”这个方向的,正是韩东文那听上去如发癫一般的荒唐命令。
“所以,可茵你今日果然是代表法司前来。”
韩东文再看向江可茵时,发现自己久违地胸有成竹了一些。
她要的是国法司在这件大事上也能分到额外的功劳——至于安顿举国上下的异人,那是法司内部的本职,比起这个,国法司更希望在西亚的事情上能够加入进来,否则实在太便宜澹台父子了。
“殿下都知道了,可儿也不必再呱噪一番。”
江可茵笑得很甜很亲切,韩东文发现自己此刻倒也没那么反感这副功利的亲密,倒是很可以趁机享受一番。
这就是拿捏了对方的感觉吗?
上次有这种感受,还是江可茵误在茶楼“行刺”的时候,果然这种对现状的“掌握感”,才是韩东文此刻最需要的。
“朕若有什么安排,国兵司会否违抗?”
韩东文刚想这么问,仔细一想又明白过来,江可茵找他要的不过一个名分,一个能光明正大插手此事的名分。
国兵司要是不爽,肯定也不会把矛头转向他韩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