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痛觉,不知道为什么,从方才开始,初号机身上就持续地感受到了本不应该存在的痛苦。
然而这痛楚似乎持续的有些长,韩东文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仍旧是蒂尔达与骑士团的三人打得不可开交。
没完全寄?
在韩东文仍旧尝试理解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冲刺,跳跃,直冲蒂尔达!
“操,快躲开!”
蒂尔达听到他的吼叫,反应丝毫不慢,轻轻转身一让,手中长枪横扫,整个人便躲到了韩东文视野之外。
他再度感到了长枪划过自己后背的疼痛,紧接着,身子出于惯性砸到了教堂的石壁之上,把脑袋撞了个七荤八素。
这娘们还打了我一下?为什么?
韩东文咬牙睁开眼,尝试着镇定住自己的情绪,
“即便是兽之阴,还请我主先吸纳吧,我主啊,我主。”
在他的视野当中,却看到了加斯科恩自上而下缓缓飘落,那只不断吞吐着血肉的圣杯被他紧紧捧在怀中,如同一只催命的灯笼一般,不断地贴近,贴近。
半空中,蒂尔达竟被节制和诚实两人一齐挡住,近不了加斯科恩的身——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并不只是自己被某种奇特的力量削弱了,面前这两个骑士团长的力量也获得了绝大的加强。
这些全都是拜那只猩红的圣杯所赐?
那东西,不是应该什么用都没有的吗?!
“什么兽之阴?你他妈……”
韩东文咬着牙齿想要找回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然而,随着他自己不经意的一瞥,整个人忽然一下子卸了力气。
他看到,自己的双腿,自己的双手,早已经失去了人形。
那是毛发,是爪痕,是粗狂而飘摇的兽性。
那是野兽的四肢!
加斯科恩此刻已经将怀中的圣杯捧到了韩东文的眼前,那猩红的光芒几乎要将他吞没。
忽然,光芒猛烈回缩,似乎一个婴孩被吓到了一般,一下子收敛了回去。
“降物!”
“降物!”
“死!死——!”
加斯科恩一愣,望着地上身躯已经变成了巨狼的韩东文,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是降物?我主栖身的圣杯才是……”
他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圣杯,又看了看韩东文,在那一个片刻间,猩红的双眸亮起了从费解到想出了答案的眼神。
韩东文一咬牙,不再试图逃脱或是再站起来,只朝着半空中大吼:
“蒂尔达!我的脊椎是降物!”
“拆了我!!”
同一瞬间,加斯科恩发出了恍然大悟的高呼:
“这是第二件降物!拦住她!”
空中的节制与诚实二人飞身冲下,见对方如此动作,不管地上的那只突然出现的巨狼是什么,蒂尔达立刻断定不能就此让他们得逞。
“节制”身形下坠,被身上的光铠包裹的他如同一尊沉重的金像一般,轰然砸落在地面上。
而一直被他这密闭的防守所掩护的“诚实”,此刻终于暴露在了蒂尔达的枪尖前。
“追踏星河,穿!”
一声怒喝,属于奇迹的独特光华骤亮,蒂尔达背后蝴蝶骨暴起一阵喷射而出的狂风,冰晶夹杂在如此的风暴中,如同喷射的引擎,将她整个人连同手中闪烁着银光的长枪一起,骤然推向了诚实。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蒂尔达的枪尖赫然已经贯穿了诚实的腹部,巨大的推力将二人一同砸进了教堂上方的石壁,将这位她一直没能击中的骑士团长一下钉在了墙上。
她身后的冰块在法力催动下流转回环,恰似一对风暴组成的双翅,躁动却又谨慎地扇动着。
烟尘弥漫,石块迸裂!
“节制”落地之后,朝着加斯科恩和韩东文的方向飞身跃起,一块红光组成的光碑在他身后成形,即将要将韩东文和加斯科恩盖在身下,封死蒂尔达干扰的道路。
韩东文咬紧后槽牙,抬眼望向面前的加斯科恩——他双手捧着那只圣杯并未放手,但肋下的肌肉已经猛然膨胀抽搐起来,脸上更是一副狂喜的神色:
“第二件降物!我主,我主将第二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