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对方知道他的身份,娄金狗更觉得"天亡我也"。
侥幸没被羽人族的老祖打死,现在要被一个二花道君摁死了。
莫说娄金狗,斧头架在脖子上的羽人晖目瞪口呆,转而就是无奈的苦笑。
刚才那一花之境他们还能拼命,现在如何去拼?
道君的一滴道血足以将他们镇杀,更不用说眼前的二花道君已经稳固灵机,站在那持幡道人的身旁。
众人此刻都忽略掉鬼王是尊魂幡器灵的事实,不是他们不想提,而是根本不敢提。
羽人婴上前一步,而是拱手躬身道:「千错万错,尽是我羽人婴的错,我愿自裁谢罪,还望前辈能够慈悲开恩,放他们一条生路,羽人族修士绝不敢出现在前辈的面前,永世永远。」
「六叔!」
「六伯!」
「……」
众圣又惊又悲。
气血方刚的圣人更是怒发冲冠向前一步,咬牙切齿道:「六叔何必如此,就算你死也无法保全,我羽人族绝不是懦弱之族,我羽族圣人也绝不是孬种,我愿意战尽最后一滴圣血。」
「战尽最后一滴血!」
「战!」
一言响应。
众圣同仇。
羽人晖冷眼的注视着羽人钺,嘴角勾起笑容,轻声诉说道:「不是只有你羽人钺才是为宗族未来着想的,哪一位圣人不是如此,他们或许没有响应你的号召,却不是摇尾乞怜的败类。」
「他们的行为看起来反复,实际上他们始终站在一个立场,那就是羽人族以及羽人族的未来。」
「你说老祖杀了老族长,谁看见了。」
「老祖如果要杀,为什么还允许族内出现顶尖圣王?」
「因为老祖他心里非常清楚,总有一天,有一个人会推翻他的统治,这个人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更可能在久远的未来。」
「可是,你自作聪明,葬送了羽人族的未来。」
羽人钺平静的注视着羽人晖,说道:「宇宙不是围着我们羽人族转的,我们想要闭关锁国的不与外界接触,但是外界不会这么想,天下是一个错综而交织的天下,我们无法独善其
身,也不可能长远的安稳下去。」
羽人晖嗤之以鼻:「可是你能代表谁?」
「在这天下,你代表不了任何人,你只能代表自己。」
「他能代表我!」
一道低沉却分外清晰的声音在远天响彻。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出言之人。
身着道袍,手持尊魂幡。
二花器灵道君立于身侧为护道使者。
长冠破碎使得发丝披散下来,五方圣兵若隐若现。
万千阴气缭绕映衬的他愈发高大。
略显苍白的面容上是一只挺拔的鹰钩鼻,不仅没有破坏那份英俊,反而平添凌厉,干练而风行。
道人站的挺拔,如同一杆标枪,冷冽的双眸掠过来却流露出善意和温暖:「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羽人钺热泪盈眶,差一点便夺眶而出,连他手中的紫金雷斧都微微颤抖着。
他其实不敢赌,也无法说出口太多,但正如说的那样,他视巫融为朋友,在那天飞仙楼的时候就完全是朋友了。
那时候两人雄心壮志,一个要成道,另一个要推翻家族中的腐朽,于是一拍即合,做下此等大事,不说同生,但是相当于共死。
他们谁都没有明说,却都怀揣着心中的梦想。
收回紫金雷斧。
羽人钺实在太激动,太欢喜,更觉得这份信任的难能可贵。
巫融在飞仙楼说出自己目的的时候也承认这个朋友。
他这一生见过很多人,也有不少的朋友,各自又不同的原因而分道扬镳,但他并不觉得如何,至少在那一刻,他们认同着对方。
哪怕羽人钺没有出手制止羽人晖,甚至加入到讨伐的大军之中,巫融也不会怪对方,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念头的翻转永远比动作更快。
正因如此,羽人钺的出手才更显得珍贵。
至于说两人有没有各自的目的。
有!
巫融并不在意。
交朋友本来就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就连小孩子也是如同如此,那些无欲无求的人不会交朋友。
巫融展开手中的生死卷轴,朗声道:「羽人非赫,寿命已尽却徘徊阳间不愿离去,吞天噬地,干扰生死,影响轮回。」
「地府有令,特命本差前来捉拿。」
「事毕,羽人非赫已伏诛!」
「昭天下修士,生死有命,莫扰天序。」
收起手中的生死卷,巫融自天空走下来。
飘然路过了躬身行礼的羽人婴。
他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话,径直走到了羽人钺的面前,拱手道:「多谢道友相助,若不是道友出手,我此间难以善了。」
「……,不。」
羽人钺大惊,赶忙摆手。
他可不敢居功。
这一战虽然五圣俱是轻重伤不少,好在还能救活,如果不是巫融的话,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全仰赖道友,以及……」
羽人钺看向巫融身旁的高大道君。
巫融笑着道:「这本来就是我的份内事。」
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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