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城。
鞠家。
做为世家大族,自是要讲究门第的。
高门次第,叠嶂深处有一方宫阙。
内里并没有神兵利器、功法秘籍,而是一盏盏油灯。
忽有微风吹拂,其中一盏灯在悄无声息之中熄灭,连半分涟漪都未曾泛起。
类似这样的油灯还有很多,只不过其中多有闪烁,或是光芒绽放大盛或是黯淡,至于那些熄灭的,则孤零零矗立其中。
扫殿的练气士打着瞌睡,抱着扫帚倚靠在柱旁。
却不想,一道身影步入殿内。
那是一位容貌有些苍老的中年人,身着黄衫碑文法袍,深邃双眸盯着面前的一座空荡荡只剩余温的青铜灯。
美人在怀的瘦高修士也同样不例外。
“谁要杀你。”
要说那人的实力,倒也还算强大。
这已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而是挑衅天机城。
自月前陷害一人,他不仅仅还清自己的债务还得到组织提拔。
邹文宝欲言又止,看了看身旁的斗笠修士,随后叹一口气道:“有些事情寻大娘子。”
然而他却不知道如何劝说。
但正因如此才不好。
夜晚。
“哦?!”
“明明都已经逃出来了。”
只不过这岛叫做画舫而已。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家族的金丹长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以为你不愿意,就不会死人吗?”
不过是霎那的功夫就已经抵达了巨殿的大门口。
“你不想死,就带我去画舫。”
乘小船。
画舫厢房一开。
同样带着斗笠的女子将手中的宝匣抱的更紧了。
“苦也!”邹文宝转头摆手示意健妇人和他身旁侍奉的女子出去,随后才看向那坦然落座的男子,说道:“爷,既然您出来了,那我们以后也是同僚,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人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路上。
迎面对上的只有那双冷冽淡漠的眸子,以及那毫无感情的声音。
拥有巅峰大真君实力的他有向他人出手的资格。
身为族长他又必须为家族的利益考虑,这才造成这般悲剧。
一路行进至巨殿。
黑红色丝线化作一柄镰刀。
“族长的法袍都不认得吗。”
还能看到高阁两侧绵延的楼宇,以及那身着仙絮纱裙的女修奔走,若是世俗凡人踏入其中,怕不是以为自己误入仙境。
他从鞠曲的识海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不过,画舫戒备森严,还有阵法覆盖,没有请帖就会被拒之门外。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身躯僵硬的难以动弹。
直到听眼前人说出这句话,坐在桌案对岸的邹文宝只觉得背后一阵恶意冲上了后脑勺,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颤颤巍巍的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问题:“你……不是从画舫而来,你是从……”
奈何,他看不到一点点胜算。
以后要从一介行走成为拥有自己窝点的窝主,经营的多是替组织销赃,帮那些上层大人物做些无法出面的本份事情。
“怎么?”
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不介意一试。
连涂山君自己都没有想到,组织的分舵竟设立在天机城内。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身旁站了很多人,吓得他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正远处,灯火通明。
“他有何本事,让我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紧接着双眼微缩成两枚针尖,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跑。
“看来没什么好说。”
然而金丹和元婴境界上的差距并不是底蕴能够弥补,再怎么强大的人,终究是有极限的。
心中不由思索道:‘莫不是督主那边派人前来。’
天机城确实广袤。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更不敢轻看身旁的两人,全力鼓动了法力化作遁光,将他整个身躯从这阶梯下迅速拔走。
做为闻名的功臣,邹文宝带着自己的腰牌和请帖轻而易举的登了上去,并且连带着身旁斗笠男女的身份都没有勘察。
邹文宝惊愕。
“小子,你睡的很好啊?!”
只能在心中感叹:“看,自信的下场就是害死相信自己的人,为什么就不能逃走呢。”
他肯定不想死。
做为父亲,让他不能轻易低头,不能向自己的儿子低头。
他抬头看向盘坐在不远处的那个戴着斗笠的身影。
小船登岛。
邹文宝愣了一下,他在天机城的熟人是有不少,不过能踏上这汉河画舫的人可没有。
涂山君完全能用地狱变的术法控制邹文宝,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才没有出手。
要说不紧张肯定不是,许三娘同样感到忐忑,那是伴随血涌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