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精绝的库房护卫虽侥幸逃过了,龟兹和高家的突然发难,但胆气尽失,丢掉了手中逃跑时显得累赘的兵器,头也不敢回跌跌撞撞的向精绝军营的方向跑去。
高岳从马车上抽出一根箭矢,搭在弓上瞄准这几个人的后心。
但还没等他手中的箭矢射出,那几个人正在奔跑时,陡然一点征兆也没有就倒在了地上,就像是灵魂被人抽走了一样,
则罗对这一幕很熟悉,很像一位老朋友的招式:
“焉耆王,是你吗!?”
“嘿嘿,则罗大哥还是这般壮硕,五识灵敏,不像是老朽,身子骨已然是昏昏沉沉,不堪大用了。”
此人话语之间透露出了自己的身份,焉耆王。
这个看上去老态龙钟,走路都不利索的老者竟然是真实年龄比则罗还要小的焉耆王!
在高故的眼中,焉耆王除了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外,他和普通的七八十岁的老者没有什么两样,他和正常的老人一样,拄着一个拐杖,颤颤巍巍的从正门口走了进来。
可在则罗和祖慕热蒂看来,焉耆王身上萦绕着如黑烟一般的阴煞之气,那浓郁的阴煞之炁毫不输给精绝异人,手中拐杖顶的人头眼窝处,还盘旋着如蛇一般的阴灵怨气。
虽然修为惊人,但他和则罗的状态可是天差地别,一个肌肉狰狞,中气十足,行走间虎虎生风的力士,一个却已经白发苍苍,骨瘦如柴,连背都已经驼了。
则罗的龟兹五音虽然异于中原功法,但终归还是殊途同归都是以性命双全目的正法,而焉耆王修炼的功法则与这两种功法截然不同,他修行的是更古老的修炼法门。
这里指的巫术,并不是指西方的魔法,而是东方远古流传的巫祝祭祀之术。
巫师,在古代便是指能沟通天地神灵的人,巫术也是各派修行法门的前身,在夏商时尤为盛行,其运用体内的先天之炁,沟通利用天地间元气的方法原始野蛮,释放出来的巫术威力霸道狂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可以焚山煮海。
但这种原始法术却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巫术只能利用先天之炁,却不知该如何壮大温养它,所以每一次巫师施展巫术都是在摧残自己,这一点倒是和红莲忍法很像。
后来,夏商中也有高人找到了一种治标的法子,
既然先天之炁用一次少一次,那干脆不用自己的先天之炁了,利用旁人的先天之炁当做施法材料施展巫术,有的干脆就吸取他人的先天之炁,来补全恢复自己的先天之炁。
所以在夏商时,祭祀尤其是人祭之事靡然成风,夏商贵族争相用麾下的奴隶祭祀,补充流失的先天之炁,延长寿命。
但他人的先天之炁终究不是自己的,日子久了自身的先天之炁就会被污染,变得像焉耆王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直到,西伯盖即位五十年,其囚羑里,
在那漫长的囚禁时光里,西伯侯将《易》之八卦演化为六十四卦,并悟出了周天行炁之道,后经过春秋时老子的改良,道家修行之法终于问世,并大行于世。
而威力无穷,却没法延长寿命的巫术,从此退居次位,仅在楚地还有少数人习练。
······
则罗嘲笑焉耆王:“听说你被精绝女王惩罚了。”
焉耆王腼腆的朝则罗讨好的笑了笑:“没办法,老了,祭祀的事就频繁了些,一不小心就将为精绝准备好的祭品用了一些,没能凑齐给精绝岁贡。”
焉耆王没能满足精绝要的人祭数量的原因,可不像哈迪力那般高尚,他其实和精绝女王是一类人,视自己的国民如羊羔,根本不在乎旗下百姓的死活。
只是,去岁焉耆王练习巫术出了岔子,走火入魔身受重伤,为了活下去,他残害了大量百姓,吸取他们的先天之炁,来为自己疗伤,一时间没能凑齐精绝女王要的人数。
精绝女王这次要了一半的人,已经伤了焉耆国的元气,而焉耆王由已经日益老迈,往后延寿疗伤所需祭品也越来越多,要是将人都献给了精绝女王,那他那里还有资源修行了?
所以高故一来劝说他,他便咬牙加入了这场反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