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佗佛。
弘光大师视若无睹,又念了一句佛号。
“幸好茫茫云垂广茂无力,民间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老纳恳请陛下尽快另请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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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快?
长兴帝口里重复着这个词,心都漏了几拍。
砰砰。
像是回应他一般,额头的青筋又开始狂跳。
脑子里顿时又一阵阵涨痛起来。
长禄脸色大变,“陛下陛下,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是要叫太医?”
呵呵。
长兴帝苦笑。
弘光大师就在眼前,他都尚且束手无策,更别说太医院里那群庸医了。
弘光大师连忙上来施针。
半晌过去,情况稍缓,长兴帝松了口气。
回过神后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朱笔不知何时已经掉到了龙桉上,把最上面的折子污染了一大片。
长兴帝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开口:“大师,朕还有多少时日?你但说无妨。”
“这……”退回原位的弘光大光脸露难色,迟迟不语。
长兴帝的心又沉了些。
“陛下,先喝口茶吧。”长禄连忙过来转移主子的主意力,“您贵为天子,承受天恩,定能吉人天象……”
长兴帝根本没有理会絮絮叨叨的老太监。
他抬起灰暗的眼睛,朝御书房左侧的大幅云垂地图望去。
唉。
长兴帝一声轻叹。
他的眼睛不好,就算趴到地图跟前,上面大部份的细节也早看不清。
但长兴帝心里清楚自己从祖宗手里接过的疆域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还扩大了些。
想到这他又是欣慰又是懊恼。
“大师,朕虽然比不上祖上的各位帝皇,但是这一生也算尽心尽力。治下的疆土不减反增,百姓大多时候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自问到了九泉见了各位祖上,也能抬头挺胸。”
“因此朕并不怕死,只是心里还有些事没有完成……请大师再施妙手,务必再给朕一些时间。”
阿弥佗佛。
老和尚没有正面回答。
“陛下,每个人的精力都十分有限,过度消耗不是好事。”
他的目光落在长兴帝面前的龙桉上。
“龙桉上的奏折堆积成山,不如让皇子们分担分担?也好让陛下能聚中精力处理心中的事务。”
长兴帝若有所思。
第二天。
宫中传出消息,陛下有意立秦王为太子,正命令司天监立即测算吉日,以早日完成立储程序。
秦王府。
哈哈。
当着一众幕僚以及外祖,秦王欢喜得手舞足蹈,差点笑掉了下巴。
“你们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哈哈,本王马上就是太子了。太子啊!”
这么大个帝国就要落到本王手中。
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咳。
头发花白的承恩伯咳了一声。
“殿下,冷静,冷静!现在还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
秦王被打断了美梦,脸色有些不愉。
但面对这个一心一意支持自己的外祖,他还是不敢太放肆,便收起了笑声。
“外祖父,这些年本王一直战战惊惊小心作人,这也不敢那也不行,还要时时装作勤读诗书的模样,差点没被憋死。”
“如今父皇已经下了圣旨,而且这里又没有外人。用不了那么小心翼翼的。”
承恩伯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
“殿下,您生来就是嫡皇子,这太子之位原本就该是你的。但陛下一直拖着不立,就说明陛下心另有所属。”
“陈修竹!”秦王咬牙切地念着这个皇弟的名字,“他不是失踪了吗?”
“就是因为齐王失踪了,而且迟迟没有找到。再者陛下的身子已经不能再拖,所以太子之位才落到了殿下头上。”
说到这承恩伯脸色阴沉。
“百济距离星纪城太远,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一无所知。万一齐王已经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