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明抬头看了对面的任宁一眼,神色复杂。
从昨晚到现在,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要塞把一个细作几岁尿床几岁偷看寡妇洗澡都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细作并不认识任宁。
他只是随机选择一个伤兵,将毒放到对方身上,静等伤兵返回要塞时顺道将毒带了进去。
至于要塞里的内应是谁、什么兵种职位、如何取毒,细作一概不知。
为什么要选择伤兵?
原因很简单。
伤兵身上大多打着厚厚的绷带,而且因为受了伤触觉也不灵敏。要是绷带或衣裳里多了些什么,通常他们也感觉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要塞刚打了胜仗,春风得意的城门守卫一般不会盯着伤兵查身份。只要有身份令牌就能顺利返回要塞。
哪想细作那么倒霉,选谁不好偏偏选了个任宁。
一个杀伐果断的斥候。
细作还没反应过来,两只胳膊就各挨了一刀,接着脑袋又重重来了一下,连撒毒和咬舌的机会都不给。
任宁并不知道这些。
下来的日子,他老老实实在斥候营里训马还有自我训练。
转眼间他回到要塞已经三个月。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天张大娘子过来拆下绷带,又给任宁细细诊过脉,正式宣布他康复了。
既然已经康复,那就代表着可以出任务。
不过上次草原遭遇过大火以及罕见的大暴雨,还被要塞派大军推了一遍,这个秋冬季总算安份了许多。
少了战事,斥候们也省心了不少,至少不用时不时就深入草原查看情况。
任宁看着张大娘子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突然心一动。
“张大娘子,你还记得三个月前我刚回到要塞时提过的草药吗?疗伤效果十分显著。我叫它追命草。”
“有些印象。”时间已经有点久,张大娘子仔细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任宁嘿嘿一笑,“现在伤好了,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出去寻寻看,或许把它找到。你看……”
张大娘子手头缓了缓,抬头迟疑地望着任宁,一时间没吭声。
她明白任宁的意思。
眼前的岩陲要塞与其说是座城市,倒不如说是座大军营。
这样一个军事重地,纪律严明。外面的寻常百姓进不来,里面的普通小兵也鲜少能出去。
他们得在要塞里接受日复一日的训练。
当然,要塞也没那么苛刻,小兵们要是有足够的理由,还是可以出去。
比如出去执行任务或作战。
又比如有些小兵的家眷搬到要塞附近定居,过年过节的时候可以出去探望家人;春种秋收的时候也可以出去帮忙干农活……
只是任宁没有家眷在附近。加上满营的斥候死得不剩几个,活着的个个都是宝。上面没派任务的时候,他想出要塞那几乎不可能。
因此任宁把主意打到了张大娘子身上。
“等我消息。”张大娘子淡淡回了一句,带着徒弟离开。
下来几天,任宁还没等到张大娘子的消息,斥候营倒是来了其他人。
管路平,星落军团前锋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