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康点头,接过步枪,拉上枪栓瞄向一百米枪靶,眼睛眯了迷。
“砰!”
数秒后,清脆而响亮的枪声传遍柳树沟,高速自旋的金属弹头沿着预定弹道飞行,精准命中一百米枪靶的中心部位。
射击完毕,陈康拉动枪栓,弹壳随之退出,看着黄灿灿似如金子般的弹壳,眼中尽是满意与舒坦。
怎么看,怎么顺眼。
经过两次射击,枪声已然吸引来了兵工厂周围的工人们,他们汇聚于此好奇围观。
“感觉怎么样?”庄前鼎迎了上来,询问客户使用体验情况。
“满意,非常满意,打起来比我们用的原装弹还好。”陈康连连夸赞。
庄前鼎点头:“继续测试,看看二百米靶效果怎么样,精度能否保持。”
听闻这番话,陈康没有反对,随即将步枪递给原枪主人:“小周,你是警卫团神枪手,二百米靶伱来打,还剩三发弹。”
“是!”早已等待多时的警卫员周瑞连忙上前,满脸欣喜接过自己的汉阳造。
别看他年轻,凭借手里这把汉阳造,已经创下二十个敌人的射击记录,乃总部警卫团三大神枪手之一,若不是因为极好的枪法,他也无法担任庄教授的贴身警卫。
在众人注视之下,警卫员周瑞信心满满地看向二百米枪靶,右手端着熟悉的步枪,似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眸,透过机械瞄具缺口锁定枪靶中心。
“砰!砰!砰!”三道枪声接连不断响起,精准命中二百米外的稻草枪靶,中心部位均匀分布三个弹孔。
待周瑞完成射击,庄前鼎和陈康一同来到二百米枪靶位置,查看弹孔。
“发射手工定装弹的精度大概在4.5个MOA左右,我记得汉阳八八式步枪射击精度为4个MOA,考虑到枪管膛线磨损和原枪生产质量,能到这个精度已经非常不错。总体而言,手工定装弹暂时没有出现卡壳等问题,性能还是非常不错的,陈局长,复装子弹的射击精度是多少?”庄前鼎查看三个射击弹孔,以中心划出一个圆,经过简单计算得出这把汉阳造发射手工定装弹的射击精度,评价道。
4.5MOA,即4.5角分,这意味在100米距离上,子弹会均匀分布于直径13厘米左右的圆圈内。
这个射击精度肯定远远不如世界各国装备的栓动步枪,毕竟人家平均百米精度高达3MOA,有的枪甚至能达到2.5MOA,但比起红军使用的复装子弹要好得多。
“没算过,基本超过200米就没准头。”陈康有些尴尬,这种需要经过数学计算的射击精度参数,他们压根就没算过。
“暂时就这样吧,汉阳造射击精度4个MOA,三八式有坂步枪射击精度约2.5MOA左右,两者之间差距很大,我们需要迅速仿制出中正式步枪才行,缩短精度上的差距。”庄前鼎叹了一口气。
中正式步枪百米射击精度约3MOA,虽然比不上三八式步枪,至少不存在精度上的代差。
是的,代差。
汉阳造还在四徘徊,三八式步枪已经破三,进入2—3MOA百米精度区间,这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差距。
子弹测试宣告结束,很快,测试结果以书面形式交给陈康,再由陈康携带关于手工定装弹和测试结果的报告,亲自前往大窑洞汇报情况。
……
莫斯科,郊区。
作为世界顶级无线电研究机构,苏联通信科学院坐落于一处蕴含古典气质的房屋内,紧邻莫斯科河,站在三楼可以眺望市中心的红场建筑。
夏日时分的莫斯科,气候温暖舒适,没有冬日的寒冷。
通信科学院内,摆放着一座雕像,这是无线电之父亚历山大·斯捷潘诺维奇·波波夫,在无数苏联人的心中,世界上的无线电之父并非马可尼,而是永远的波波夫。
正因如此,通信科学院立有波波夫的雕像,以此纪念波波夫在无线电领域的伟大贡献。
科学院大门。
一群苏联无线电专家汇聚于此,放眼望去,任何一位放在外面都是足以令人惊呼的顶级学者,而他们今天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送行。
人群之中有一副东方面孔,戴着眼镜,身穿西装,文质彬彬与儒雅学者的气质交融,此人便是整座通信科学院唯一外籍教授。
“李,很遗憾不能和你一起研究电磁波,站在院长的角度,我不希望你回去,但站在个人角度,我支持你回去帮助你的祖国。”院长伊万诺夫双眼看着李强,眼中流露不舍,缓缓说道。
来自于东方中华的李强,已经位列苏联顶级无线电专家俱乐部,在通信领域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若非上级要求,他真的不愿意让李强回去,一是因为李强的天赋与实力,二是因为李强的前途。
留在苏联,李强将会拥有一个非常好的平台,接触世界上最尖端和最先进的科学技术。
可惜,李强的祖国爆发了战争,日本人正在侵略中华,对于李强想要回国的请求,纵然伊万诺夫千般不舍,也必须同意。
“谢谢你的支持,也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和付出,我别无选择,必须回国。”李强自知回国意味着什么,但他并不后悔,背对大门,正对通信科学院,面容露出洒脱的微笑,点头予以感谢。
“李,再见,一路保重。”伊万诺夫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拥抱李强。
“院长,各位教授,再见。”李强与院长伊万诺夫互相拥抱,而后自然松开,向其余六位身为教授的顶级无线电专家道别。
话落,转身离开通信科学院,坐上停在门口的汽车。
接下来,他要乘坐火车前往圣彼得堡,坐轮船回国,这是一趟长达两万公里的旅途,途径欧洲大陆和非洲大陆。
回国。
回去帮助遭受日本侵略的祖国。
李强透过汽车窗户,双眼凝望着窗外的莫斯科景色,他知道,自己这一走也许十几年内也不会再回来。
再见了,莫斯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