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刘兰成靠在草垛里,一手抚着额,一手摸着儿子刘昭的头。
他想不通,自己从隋末乱世至今,风风雨雨三十多年,两个儿子都搭在战场,最后却因为一个童言无忌,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再听听外面喋喋不休的游文芝一副小人得志模样,他的心里只有无尽的寂寥。是的,他说不清楚,跟不会把责任推到儿子身上。
听到脚步声,刘兰成抬头一看,原来是刑部右侍郎-独孤谋,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他不熟悉的中年文官。
“独孤谋,看在我与你爹在战场并肩作战的情分,给我们父子一碗上路酒。”
是的,刘兰成以为大限到了,他们父子要被明证典型了,上路前,他想让儿子喝一碗酒,晕乎乎的就不会怕,不会疼了。
却不想独孤谋摇了摇头:“刘将军,你想多了。下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东宫的宫相-上官仪。”
上官仪!刘兰成听说过,一日九级,直达储君之面。后生可畏啊!可他是东宫的属官,来这里找他们干什么,难道他的案子划给东宫了?
上官仪淡淡一笑:“刘右率,你自由了!”
什么意思?刘兰成没听明白,要知道他可是钦定的谋反罪,就算太子发了仁心,也没法越过陛下做决定吧?
上官仪笑了笑,告诉刘兰成,陛下说了童言无忌,刘将军公忠体国,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委屈,就与朝廷离心离德。
代州都督,朝廷已经另派人担任,他是回不去了。而正好右卫率空缺,陛下便下旨改刘兰成为右卫率,官职依然从三品,爵位依旧。
“什么,他犯的可是谋反罪,怎么能赦免呢?你是在假传圣旨?”,游文芝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而听到独孤谋介绍他的身份,上官仪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金令,表明了自己办的是正经皇差。
“还有啊,驸马爷!本官呢,不知道你们刑部的规矩,但想来法司重地,规矩肯定是森严的。”
“这么个小小的县尉,一无圣旨,二不在刑部任职,便可自由出入法司大牢,肯定不合规矩。”
“请转告一下贵部的张尚书,就说本官要到御前参他一本!”
独孤谋嘿嘿一笑,参呗,反正又不是弹劾他,而且他和张亮从来就不是一条路,正想看那老小子倒霉呢。
而说完话,上官仪对刘兰成做了个请的手势,并言明马车已经在外面了,郡公现在就可以和公子回府。太子爷说了,郡公受惊了,可以在府上歇息个吧月再行上任。
“殿下在哪儿?”,刘兰成再傻也知道,是太子把他们父子捞出来的,这可是三族之恩,他必须要当年叩谢殿下啊!
上官仪一边与之外走,一边说话,太子呢,攻伐高昌时,受创颇多,回师的路上还与几股窜境的薛延陀骑兵打了几仗,身子骨累坏了。
回京之后,便去了正在骊山行宫疗养。如果郡公愿意去,他可以安排。
当然,上官仪看了,这个事不急,郡公被羁押这么多天,府上的人肯定都担心坏了,还是应该先回府上,稳定一下人心。
“殿下,为何帮我?”
是,他知道瓦岗寨的秦琼、程知节、吴黑闼等人与东宫的关系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