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和阿成在渔港附近租了一房一厅,住了下。
这里终究是生她、养她的故土,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左邻右舍都以为他俩是夫妻,其实万心娟也分不清她跟阿成算是什么关系。
姐弟不似姐弟,情侣不像情侣。
至少,阿成从来没有对她表露过任何情感,也没有行为上的逾越。
两人就这么平淡而又温馨地生活了几个月。
回忆起两人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阿成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不过他本来就不善于表达,也羞于表达内心的情感。
阿成道:“你放心去领奖吧,我不用人照顾。”
“那我去收拾行李了,等我领完奖回来,我们就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再租个铺面做点小生意,我负责看店,你负责去进货......”
万心娟忍不住在对方面前,憧憬起了以后的生活。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阿成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万心娟笑道:“啊,你看我,一高兴起来就喋喋不休,你先说!”
阿成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我找到船了,要走了......嗯,出国,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一向以冷酷无情著称的他,又一次感到了为难和不舍。
上一次,牢牢占据他心里的女人,是江姐!
可他跟万心娟认识才几个月呀?
两人萍水相逢,非亲非故的,怎么会呢?
阿成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
进入训练营第一天,教官就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一个杀人工具而言,一旦有了牵挂,十成战斗力,也就去了7成。
阿成的话音刚落,万心娟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只有海风哗哗哗的声响。
良久,万心娟不甘心地问道:“非走不可吗?”
“嗯,非走不开。”
“去哪里?”
“去大马,那里华人众多,比较适合我生存。”
“什么时候走?”
“月底,具体时间还没定。”
一段平静的对白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万心娟的眼眶慢慢弥漫了雾水,她倔强地低着头,不想在对方面前显露自己的懦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他形成了这种依赖和不舍。
也许是他从洪水中救起自己的那一刻。
亦或者,是这几个月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直到他说出那句“要走”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他已经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阿成于心不忍,转过头去。
身后,万心娟轻轻地擦掉眼泪,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她坚定地向前迈了两步,走到了阿成身后一米远的地方。
站在这个位置,她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
跟阿成生活了这么久,她知道2米是对方的安全距离。
任何人只要主动走进阿成2米范围内,都能令他产生过激反应。
可她现在义无反顾地踏出这一步。
既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也是为了抓住自己的命运。
阿成自然也感受到了身后万心娟的呼吸声。
他清楚地知道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而且他还是背对着万心娟。
从小在训练营,他就被训练成了本能: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背交给任何人。
可此时,他是如此信任地把自己的背交给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女人。
他也不知道,两人是在什么时候建立起这种信任的。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踌躇了很久,万心娟终于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