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白启云还是选择了主动开口。
“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身在须弥的土地上,做任何事情都最好征求一下当地神明的意见。
这是白启云一路旅行之后悟到的道理。
他相信,虽然妮露他们违反了教令院的条例,但这位草神肯定不会在内心深处认为她们是错的。
所谓的条例,还不是教令院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一直将目光局限在条例之内而非质疑条例的合理性,那须弥的民众一辈子都没办法去过好日子。
就像现在这样,民众私下里庆祝一个节日,这种事竟然还能被人禁止。
要知道即便是在等级制度最为严苛的稻妻,在人们庆贺容彩祭的时候,三奉行也不会有任何的阻拦。
这么看来,虽然须弥的生产力十分先进,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先进而让它们产生了由内而外的傲慢,从而限制了人们的生活自由。
这一点,其实身为须弥神明的小吉祥草王是最清楚的。
但她却依旧选择了维护教令院的管理,所以白启云现在想听听她有什么见解。
此言一出,纳西妲亦是沉默了片刻。
在她的心中,大贤者的行径其实已经有了些许以权谋私的意味,但为了维护秩序,他的做法却又十分合理。
然而正是当这种‘合理’跟‘合情’发生冲突之时,事态一下子就变得矛盾了起来。
“我...觉得刚才教令院的处理确实有失妥当,但若是站在整体的角度来看,大贤者的举动也不能称之为完全错误。”
身为智慧之神,纳西妲自然理解其中的难处。
但也正因如此,她的目光才不会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剧场之中,而是放眼到了整个须弥。
有些时候,‘维护秩序’本身或许要比秩序更加的重要。
“原来如此,你是这么想的。”
仅仅一个答复,白启云便判断出了眼前这位智慧之神究竟是怎样的一位神明。
相比于风神,她缺少了一分灵动,相比于岩神,她缺少了一分沉淀,相比于雷神,她缺少了一分果断。
所以此时的这位智慧之神看起来才是如此的矛盾。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像教令院那样命令这场因你诞生的祭典停下吗。”
白启云的话语让纳西妲的神色为之一顿。
隐藏在凯瑟琳的身躯之下,神明的思想正在不断地酝酿着。
对于少年的询问,智慧之神给出了自己的答桉。
“我觉得大巴扎的人们也没有做错,教令院的人也没有做错,唯一的错误或许就是那条不该存在于此的条例。”
“所以,你打算取消那条不符合情理的条例吗。”
话虽如此,但白启云却知道,这并非一条条例的问题。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模样,在教令院的管辖范围中,绝对不止一条这样的条例。
而是成百上千的,能够切实地影响到全体须弥人民的。
换言之,现在的教令院已经渐渐地脱离了群众,开始走向了歪路。
对于这样逐渐失控的教令院,智慧之神应当出手矫正,这是白启云自己的判断。
但让他意外的是,即便事到如今,这位小吉祥草王依然没有直接表露出半点出手的意思。
难不成是因为有什么难处?
抱着如此的怀疑,白启云开始等待着这位神明的下一次回答。
纳西妲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与纠结。
事实正如同少年所推断的那般,她确实没有在此刻出手的意思。
因为在过往的几百年间,教令院一直维持了高水准的统治。
因为如此也才有了如今须弥人民在七国之中极为靠前的生活水准。
在这种情况下,她一个几百年都没有在人前露面的草神出手扭转教令院的认知,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还尚待商榷。
“我并不觉得眼下调整教令院前进的方针是一个好的时机。”
“那难不成一定要等到须弥撞到城墙以后才能出手调整吗。”
面对这位略显保守的神明,白启云少见地被激起了心气。
他的声音稍显高亢,但对面的神明却依旧无动于衷。
甚至,纳西妲还面对着他稳稳地点下了头。
“没错,想要让须弥掉转车头,那就必须让整个须弥撞一次墙才行。”
“即便会因此付出许多代价?”
“即便如此。”
草神那坚定的声音让白启云深吸了口气。
他明白了,自己可能跟眼前这位神明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之前他想要向草神求助的想法还是太过年轻、太过想当然了。
“也就是说,你要护着教令院?”
白启云开始仔细打量起了眼前之人的力量波动。
因为附身的缘故,纳西妲的力量现在可能还不及一个普通的队长级。
以白启云的战力,完全可以无视掉对方继续自己的计划。
但想要在须弥地区逆着神明的意思来实现计划,还是有些太难了。
好在纳西妲并没有继续保护教令院的意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教令院的做法我也不能完全认可。”
“那你刚才还拦着我。”
“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让你当众刺杀教令院大贤者的,此事牵扯甚大。”
纳西妲看向白启云的目光有些怪异。
这个人的脑子里怎么成天就想着打架,就不能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聊一聊吗,非要把事态推向极端才好?
“是吗,那我们还是说一说另外一件事好了。”
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上不能跟对方达成共识,白启云很爽快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边。https://m..org
他拿出自己手上的魔戒,散发出一道莫名的气息,瞬间就让纳西妲脸色为之一变。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