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远出言道:“师叔祖一向不问宗门事务,此番定然不会前来。只是陈炎师叔……或许有事耽搁了,我等再候片刻!”
顾宁远心中暗自着急,若陈炎不到,今日殿中他便真落个孤家寡人,难有招架之力。
不多时,但听得大殿门被缓缓推开,叶凌迈步走进,立时引得众人注目。
叶凌不卑不亢,拱手一礼:“太虚峰代峰主叶凌,见过各位宗门前辈!”
说着,他便将太虚峰峰主令牌取出,径自迈步上前,坐到太虚峰峰主位子上。
“这……”
见此情形,众人神色不一。王纯阳拍案而起,厉声喝道:“混账!今日乃宗门议事之典,岂容你到此胡闹!”
叶凌举目相对,神色平静,手握峰主令牌:“令牌在此,真伪可验!”
一旁有郁木峰峰主王慕华拿在手中,仔细查验道:“果是太虚峰峰主令牌,绝对无假!”
“那又如何?”郝月冷笑道:“宗门议事,此为我问天大事,如何能让一个入门不过两载的弟子到此现眼?”
叶凌闻言笑道:“郝月师姐,此是笑话否?”
叶凌拜师陈炎,与在座峰主、长老同个辈分,若说他是弟子,座上众人又该如何?
“你……”
郝月两眼一瞪,一时语塞,未接下言。
雷庆摆手道:“叶凌……师弟,今日之事,不可儿戏,还是回去请你师父前来为妥,我等宽宏大量,自不会追究。”
叶凌未看雷庆一眼,起身问戒律堂,执法长老道:“执法长老,我今以代峰主之身参会,可曾坏了宗规门戒?”
执法长老体型消瘦,面容清癯,一脸刚正不阿之像,出言道:“并未违反宗门规法。”
“既如此,”叶凌目光扫过众人,道:“你们驱逐我,难不成是要知法犯法了?”
此言一出,众人尽都沉默不语。
顾宁远摆手道:“今日是为商量要事,何必争论此等小节,坐下,议事!”
言罢,众人重又落座,只是余光落在叶凌身上,神色依旧不好看。
叶凌今日再无往日和气,只因一路之上,怒火满腔,直抵咽喉。正所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道崭新锋芒,渐渐出鞘。
众皆无声,顾宁远这便出言道:“今日议事,只因晨起时,八峰弟子,天玄请愿,言称是叶凌师弟引来青鹏妖王,至使我宗损失惨重,故而要将他逐出宗门,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未等众人出言,叶凌便起身朗笑:“我当有何要事,害我老远跑来一趟。叶凌何须尔等驱逐,这问天宗终归非我存身之所,今日我自行离宗,用不着尔等妄议!”
话已说完,叶凌迈步便走,头也不回的出离大殿。
自昨夜太虚峰下静坐,到今日一路之上遭遇。叶凌回忆往昔之事,心思了然,神识通透,暗下决定。
自入得太虚之时,此地之人便时时算计,处处刁难。哪怕叶凌忍却一时,后退数步,更无风平浪静,只是得寸进尺。
凡此种种,足可令人心灰意冷,因事生恨。问天宗更是无可留恋,只求早日脱离!
叶凌迈步出离大殿,望向初日高升,云霭生氛,果然神清气朗,畅快十分!
他立刻迈步下山,径往太虚峰而去,今后他只是陈炎弟子,与问天宗再无半点瓜葛!
……
叶凌一走,大殿之内死一般沉寂。老道张怀谷微微睁开双眼,旋又闭上,不发一言。
“如此甚好!”郝月冷笑道:“也省去我们诸多麻烦,其子一走,问天宗定然重归往日清静,再无节外生枝。”
王纯阳点头道:“此言不错。自此子入得宗门以来,为非作歹,惹事生非。如今惹下了弥天大祸,方才识得时务,自行离开!”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雷庆笑道:“即便他今日不主动请辞,我等自会将他逐出,他不过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郁木峰峰主王慕华、玄金峰峰主宋锐、裂土峰峰主梁尚坤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迟迟不说话的源水峰峰主孟广洋道:“他惹来青鹏妖王胡作非为,坏我仙门清静,挥我九峰山水,就如此让他离开,岂不是天大的便宜?”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众议论纷纷。
郝月突然道:“太虚峰众多道藏仙珍,留之可惜,不若此番便当作赔偿,供我八峰收纳!”
郝月之言,立时引来众人支持。俱传言太虚峰有无数天材地宝,谁人不垂涎三尺,只是一直不得机会,努力创造机会当中。如今有此提议,定然全力支持。
顾宁远一言不发,暗自叹息。在他身侧,老道张怀谷突然起身,迈步往殿外走去。
行至门口,老道一声长叹:“得饶人处且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