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积弩营的打击来得迅速,但是燕军也并非完全没有准备,为了防止漳水上的宁军舰队偷袭,燕军早已备好了盾牌,而对于倏忽而至的箭雨他们也已经习以为然。
可是此番的弩箭与之前完全不同,当弩箭射中燕军的旗帜甲胄之后立刻发生连锁爆炸,如此场景在整个战场上迅速扩散,让慕容垂亲眼看到自己的鲜卑强兵死于震天雷,他这才知晓月前慕容麟兵败并非偶然,宁军竟然真的拥有此等惊呼鬼神的利器!
“快撤!全军后撤!”慕容垂自然知道震天雷对于燕军的打击是致命的,他知道再这么打下去自己的家底都会葬送在邺城之下漳水两岸,所以痛定思痛之后他毅然决然下令后撤!
两军交战打了半日,正在勇猛冲锋的燕军忽然得到后撤的军令一时间都没来得及反应,有的已经杀红了眼对于军令已经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陷入了与宁军的苦战之中。
与慕容垂对垒的北军领军将军吕昪看到燕军慌忙后撤毫无阵型可言,他抽准机会冲散溃兵只扑慕容垂的中军大纛所在之处,在距离慕容垂不到三百步之时他抽出身后的连弩,在马匹停止奔跑之时已经驱近两百步!
“快拦住他!”
“快保护大王!”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吕昪早已将手中弩箭放了出去!
“咻——”
“哎呀!”第一箭与慕容垂擦肩而过。
“咻咻……”又是两箭顺乎而至,这一次一支箭射中慕容垂头盔,但并未伤其根本。
正当燕军欢呼,慕容垂庆幸之时,最后一箭射中了慕容垂胸口,弩箭余力拼命在皮甲中穿梭旋转,最终竟然射入三寸!
“噗!”慕容垂胸口一震,喉头一甜,猛地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黑血,“这箭有毒!”
“不好!大王中箭了!”
“快保护大王撤退!”
吕昪一击得手带着得意的笑容忙离开燕军的围困,很快便脱离了包围安然回到北军。
燕军那边因为主帅慕容垂中间昏迷生死未卜,军心大乱,都在奔走相告,只顾逃命,整个北岸燕军彻底乱了!
此时,刘牢之的北府军再次从左翼突进,像一柄顺势插入燕军心脏的钢刀,直抵燕军致命之处!
于是燕军再次发生大溃败,自相践踏者伤亡甚重!
刘牢之见状战意更甚,因为手指残缺,他一手持枪,一手把刀亲冒矢石率军冲杀,直至入夜!
徐宗文见战事大好,忙命令两翼支援南北两岸战场,给突进的友军火力支援,同时命令舰队向东极速前进,追杀正在后撤逃命的燕军。
北岸大胜,原本战事焦灼的南岸战况也发生了巨变,进攻的燕军突然开始后撤,原本被压着打的南军开始转防御为主动进攻,追着后撤的燕军攻击,一时间燕军在战场上的形势急转直下……
此战,刘牢之因为太过深入敌营,致使随从护卫全数战死,自己孤军奋战之后力竭不幸战死!
燕王慕容垂中流矢,燕军战败,伤亡两万余,慕容垂南下五万人剩下不足十分之一,且燕王慕容垂本人受了重伤,昏迷多日,燕军还深陷宁军包围圈。
宁军加上北府军伤亡一万余人,也不甚乐观,在宁王徐宗文命令下开始修整停战。
由燕国义阳郡公慕容麟先提起,两国议和,燕国因战败只能割让中山以南的巨鹿、安平、赵郡,赔款军马五万匹,粮草一百万石,牛羊骡等十万只,绢帛十万匹,慕容垂去皇帝尊号,称燕王,向宁国称臣,并每年贡赋白银三十万两,绢五万匹,茶三万斤。
熙平五年五月当月,慕容垂返回中山,在醒后得知燕军战败,慕容麟代为做主割地赔款,一时间怒火攻心,旧伤复发,不幸病殂,享年七十二岁,是月太子慕容宝继位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