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室里的上杉越和绘梨衣也终于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与此同时,黑衣的服务生敲响了贵宾室的门,白色的信封被准确的交到路明非的手中,路明非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白色的便笺。
便笺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邀请小樱花老师到后台一叙,附加条件是请务必带上BasaraKing和右京·橘一起,落款是风间琉璃。
“好了,关于这次风间琉璃的邀请,你们有什么疑问的话,等会儿可以当面问那家伙了,相信他也有话要对我们说。”路明非将便笺折入信封内,收入衬里的口袋,“走吧,别让这次的东道主等太久。”
恺撒和楚子航点点头,绘梨衣当然是紧紧跟着路明非,沙发角落的上杉越却自顾自摘下写有“风间命”字样的束额,将风间琉璃的应援蒲扇塞入和服的怀里。
“怎么了,越师傅?马上要见风间琉璃,怕自己的儿子看到这些东西,还害羞了这是?”路明非看着上杉越揶揄道。
“不,你们去吧,我还是先回我的拉面摊。”上杉越摇摇头,“今天拉面摊还没开张,现在刚好到了那些学生们结束晚修的时间了,我不赶回拉面摊,客人们该要等急了。”
上杉越收拾好东西,准备独自离开。
“越师傅,你是在害怕么?”路明非看着上杉越的背影,“觉得这么多年来愧对自己的儿子,所以不敢去见他?”
上杉越停下了脚步,却没有立即回头:“你们都是同一辈的年轻人,年轻人之间有话题,你们聊就好,我这样的老家伙掺合进去不像话,我们也没有共同话题,我还是比较适合跟昂热这种和我一样的老家伙一起喝酒。”
老人的话里隐隐透着悲凉。
“说起来我的老爹也是个混账,虽然他平常看起来对我不管不问的,但只要有机会,他总会死皮赖脸的凑上来,只为和我多说两句话。”恺撒问向楚子航,“这天底下没有老爹是不想和自己的孩子多说几句话的吧?”
“不知道。”楚子航摇摇头,“但至少我的父亲是你说的这样,有时候他为了和我说几句话,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倒是不知道我的老爹是不是个混账,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和我说话,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了,也没有通过电话。”路明非耸耸肩膀,“不过站在一个儿子的角度,我还蛮想多和他聊几句的,毕竟每个人从一出生,唯一拥有并且一辈子不变的东西就是他的父母,我想如果老大和师兄你们有机会的话,应该也会想和你们的老爹多讲讲话吧。”
“是。”楚子航点点头,向那个男人问清楚一些事曾一度是他活着的最重要的意义。
“我倒是没什么和我的混账老爹聊天的心思,因为他和我聊多半绕不过钱喝女人这些话题,毕竟他是个混账,但不可能天底下所有人的老爹都是混账。”恺撒想了想,“不过要是他哪天死了的话,说不定我真会想和他聊几句。”
“所以嘛,如果有机会的话,老爹都是想和儿子讲讲话的,儿子也都想和老爹聊。”路明非对上杉越的背影说,“越师傅,已经逃避了几十年,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还要继续躲下去么?”
上杉越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他看了看路明非三人,又看了看绘梨衣,最后他轻轻点头:“不过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在我做好准备向那孩子表明我和他的关系之前,请诸位都不要提及这件事。”
……
通往后台的走廊蜿蜒曲折,这座拥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内部依旧维持着最原始的面貌,墙壁上的一幅幅挂画也价值不菲。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们站在每一条走廊的拐角处,路明非几人经过时,他们都会弯下腰缓缓鞠躬,这些人都是刚才歌舞伎表演时的侍者与服务生,与刚才不同的是他们现在取下了服务生惯用的袖章与领结,换上了黑色的领带,胸口佩戴着黑铜色的“鬼”字徽章,这些徽章象征着他们来自日本黑道的第二个本家——猛鬼众。
蛇歧八家算错了一件事,极乐馆根本不算是猛鬼众真正意义上的大本营,那里是由身为猛鬼众三号人物的龙马樱井小暮经营,虽然极乐馆有整整一层楼作为身为龙王的源稚女的居室,但源稚女也只是偶尔小住,而一号人物王将更是从未在极乐馆现身过,整个极乐馆赌场充其量只能算猛鬼众麾下的一大阵地,而真正的猛鬼众已经渗透了日本的各个角落,他们无处不在。
这是恺撒和楚子航第一次正式和猛鬼众接触,和传言不同的是,这些“鬼”们并不凶狠也没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相反的,他们沉默而内敛。
如果说蛇歧八家是一个庞大而强势的家族,那么猛鬼众则更像是一个法度森严的宗教,汇聚在这里的人都拥有着共同的信仰,他们因为信仰而凝聚,一旦战争打响就会立刻化身最骁勇的武士。
走廊的终点是一扇黑色的沉木门,木雕精致贵气,左右各雕刻出一只狰狞的鬼首,身穿黑色和服、脸上化着艺伎妆的女人跪在门扉的两侧,当路明非他们来到门前时,女人们匍匐在地,用昂贵的丝绸擦拭他们的鞋面。
在走廊时,恺撒和楚子航心中就隐隐有个猜测,看到这扇门和这些女人时,他们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原来整个歌舞伎座都是猛鬼众的产业,这个危险的势力甚至就藏在蛇歧八家的眼皮子底下,想必整个蛇歧八家如此灯下黑,其中也有橘政宗这位前任大家长暗中为猛鬼众提供庇护的原因。
“风间大人,小樱花大人前来拜访。”女人轻轻扣响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