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的胎血的确是有提高血统的纯度的作用,甚至促使言灵的进化,可同时也会对接触到龙血的个体产生严重的污染,虽然岩流研究所没有实验过,但龙血的效用应该比勐鬼众使用的‘勐鬼药剂’还要强上好几倍。”宫本志雄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这么一来上杉家主为什么拥有这么强悍的能力和这种超级不稳定的血统,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龙血,这种东西的确有着不可思议的作用,是珍贵的宝藏,也是致命的毒药。
如果能够得到一份纯净的龙血,岩流研究所在基因与血统方面的研究应该早就取得跨阶梯式的长进了,但宫本志雄也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研究素材,毕竟龙血这种珍贵而危险的东西的确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岩流研究所对于龙血直接作用于混血种本体的作用只是通过古籍和文献留下来的记录而推测。
而今天有人告诉宫本志雄说他的身边就生活着一个被古龙的胎血污染过的个体,而且其表现恰好就符合岩流研究所的推测,这对于这种宫本志雄这种近乎神经质的研究者来说,怎么能不令人亢奋?
“原本绘梨衣应该像个正常的女孩一样长大,她本该有权利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因为我的过错,我的女儿被龙血污染了,她在那场意外中被剥夺了一切。”橘政宗痛苦地说,他的手指插入自己的发根里,狠狠揪着雪白的鬓发,“原本绘梨衣被我藏在东京郊外的深山中休养,但我眼看着绘梨衣的病越来越严重,我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因为我不能失去我唯一的女儿,于是我把绘梨衣接到蛇歧八家来照顾,并为她配备专门的医疗团队,绘梨衣的病情终于有所缓和,并且她的才能在蛇歧八家也得到了很好的施展。”
“其实我最要感谢的是稚生。”橘政宗望向首座上的源稚生,“我将绘梨衣带到家族的时候,曾告诉稚生,希望他将绘梨衣当成妹妹一样爱护,这些年来稚生也确实成为了一位可靠的兄长,如果没有稚生的陪伴和照顾,绘梨衣的性格只会比现在更加封闭。”
橘政宗起身,朝着首座上的源稚生深深鞠躬,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感谢这个如长子一般的晚辈对他女儿的悉心照顾。
橘政宗的这一举动可把源稚生恶心坏了……“当成妹妹一样照顾”?绘梨衣本身就是他的妹妹,一个假冒的父亲声情并茂地感谢自己这么多年来照顾自己的亲妹妹,源稚生心中对这个虚伪的男人恶感不禁又深了几分。
但不论源稚生内心怎样恶寒,他都不能当面表现出来,于是源稚生只是看着鞠躬不起的橘政宗,摆摆手说:“绘梨衣很信任我,我照顾她是应该的,政宗先生不必太放在心上。”
橘政宗抬起头的时候,深深的看了眼源稚生,他静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也没有再说什么,这对曾经如父子般亲密的男人之间的关系如今变得诡异而微妙。
“可是政宗先生,您说的一切并没有解释上杉家主是您的女儿和您在源氏重工地底秘密豢养死侍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风魔小太郎看着橘政宗说。
“我把绘梨衣接到蛇歧八家,并不是因为家族的医疗条件有多么完善,而是因为我用过王将留下的线索找到了能够延缓绘梨衣血统恶化的方法。”橘政宗说。
“这个方法和死侍有关?”风魔小太郎问。
“是的,与其说是方法,倒不如说是一种‘特效药’,这种‘特效药’能够暂时抑制血统失控的情况,作用大概类似于对白化病和癌症患者进行化疗。”橘政宗说,“而这种‘特效药’最主要的成分,就是蛇形死侍的胎血。”
“死侍的胎血?”宫本志雄怔住了。
“是的,从死侍胎儿的身体里能够提炼出遏制进化的血清,而且死侍的母体和胎体都必须为蛇形,也就是说死侍龙化之前必须是身为白王血裔的混血种。”橘政宗点点头,“虽然我还没有搞清楚原理,但大概和白王血裔特有的精神稳定性有关。”
“还有这种事?”风魔小太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宫本志雄更是直接从衬里掏出本子和钢笔写起了笔记,写着写着,宫本志雄的笔头顿了顿,笔记本上留下了一个漆黑的墨团,他抬起头,朝橘政宗问道:“上杉家主是被龙血污染的,龙血促成了她体内血统的进化,这不就和注射了勐鬼药剂的‘鬼’类似么?既然蛇形死侍的胎血对上杉家主有效,那对家族里其他的‘鬼’也理应有效……可政宗先生您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公开这个方法?”
“因为根据家族的判定,绝大多数的‘鬼’只是身负危险的血统就被认定为危险的对象,在这个阶段,血清对他们是不起作用的,勐鬼众中的绝大多数人就是这样,他们只是具有潜在的威胁性,可进化还没有开始。”橘政宗低声说,“而对于那些已经血统失控的对象,血清的作用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我们只能延缓他们龙化的速度,远远达不到根治的作用,而对于那些主动注射勐鬼药剂的人……他们已经发自内心的堕落为‘鬼’了,精神层面的堕落已经不是药物能够拯救的。”
“也或许这些都是我为自己的私心找的借口,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我不愿家族的人知道绘梨衣是‘鬼’。”橘政宗眼眶通红,“我身为家族的领袖,目标是扫平勐鬼众,可我自己唯一的女儿却是‘鬼’……这是何其悲哀的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