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进来,正汝已经失神了!”
古语的失神可不是**里的阿黑颜,而是字面意思的失去神智,也就是俗话说的昏迷或者休克。
这也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信号。
因此徐云不敢怠慢,连忙走进屋,来到了床边。
正如王禀所说。
此时的王越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连喉咙中的嗬嗬声都听不见了。
不过徐云注意到,这位中侯的百会穴、左边的太阳穴以及足底的脚踝处,此时正插着几根银针。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老苏所谓的保命手段了。
针灸,历来是一道很神奇的项目。
尤其是徐云这类码字党(上辈子),手指颈肩基本上是每个月都会出毛病。
布洛芬、氟比洛芬以及扶他林徐云都尝试过,很多时候还不如上医院针灸一下有用。
至少在徐云的心目中,针灸确实是一道非常值得深究的学科。
见到他入屋后,老苏看了眼他手中的玻璃瓶,手中银针依旧在抖动:
“王林,这就是你所说的偏方?”
徐云点点头,双手护住瓶身,将其举至身前:
“瓶中便是药物,名曰大蒜素。”
“大蒜?”
听到这个名字,老苏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大蒜?
这玩儿能救人?
不过考虑到眼下王越性命危急,他也不再好出声质疑:
“正汝的病情老夫已然无力回天,你便姑且试试吧,哎.....”
看着老苏脸上明显的悲观神色,徐云也不多解释。
毕竟粪水感染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基本上和后世肝癌晚期似的,属于绝对的绝症。
徐云现在的做法就像在21世纪,有个乞丐跑到医院肝胆科病房,去和一位主任医师说自己能解决肝癌一样离谱。
只不过主任医师(老苏)碍于病人家属(王禀)的情绪,加上自己确实没多少手段了,这才允许徐云施药。
所以你也不能说老苏迂腐刻板或者看不起人,说到底还是认知天花板的问题。
毕竟眼下这个时代,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离现代医学的概念相差甚远。
随后老苏让开身位,示意徐云上前。
徐云快步来到王越身边,轻轻撕开了他的布条。
说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徐云感觉不过两个小时不见,这位汉子身上的伤口又恶化了不少。
王越身上主要的化脓部位在胸口偏下,这个位置在肺部和胃部之间,属于非常敏感的部位。
而粪水中含有大量的大肠杆菌、葡萄球菌等条件性有害菌,因此王越的伤势程度,其实要比看上去的更严重一些。
但同样。
也正是因为感染源是粪便,大蒜素的抑菌效果也能达到最高。
其中的大肠杆菌、革兰氏阳性球菌和革兰氏阴性杆菌都是大蒜素的目标菌类。
哪怕王越真的出现了严重的脓毒血症,大蒜素也能有效达到杀伤效果,只不过手段要更复杂一些。(见作家的话)
当然了。
如果只是菌血症那就更好了。
毕竟如今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太过局限了,很多后世的救治方案没法复制。
随后徐云将装有大蒜素的玻璃瓶打开,用消毒过的勺子深入其中,舀了一口含有大蒜素的酒精溶液。
随后将其轻轻的敷到了王越的伤口上。
用酒精敷过伤口的朋友应该都知道。
酒精这玩意儿和碘酒不一样,敷到伤口上会产生极强的刺激性,那个酸爽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
哪怕只是指甲盖大小的破口,都能让一个大老爷们疼的嗷嗷叫。
然而当徐云将大蒜素溶液敷到王越伤口上时,这位大汉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有鸡肉微微抽动了几下。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这表明部分区域的偶联信号已经完全被阻断了。
而偶联信号都能被阻断,就更别说肌体的功能了,甚至可能有些区域的蛋白质都出现了失活。
见此情形,一旁的老苏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不清楚大蒜素以及抗生素的概念,但他的嗅觉却没问题:
他可以闻到瓶中的酒精味,并且可以肯定绝对是烈酒,而烈酒溅到伤口上会发生什么,这位北宋的医学家自然心中有数。
不过徐云的手只是微微顿了顿,接着便继续开始涂抹起了溶液。
一刻多种后。
王越胸前的伤口处被涂满了大蒜溶液,整个屋内都充斥着一股大蒜的味道。
哐啷——
徐云将勺子放回玻璃杯,起身对老苏道:
“老爷,药敷好了。”
一旁的王禀早已等不及了,连忙问道:
“正汝多久能......唔,正汝若是有救,多久能够见到成效?”
徐云想了想,本土大蒜素外敷起效的时间一般是两个小时,古人的抗药性要比后世低很多,起效时间肯定要快不少。
满打满算来看......
一个半小时也够了吧?
不过出于谨慎角度考虑,他还是报了个比较稳妥的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时辰就会有效果。”
王禀嘴角嗫嚅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在先前徐云制药的过程中,他已经从老苏那儿知道了徐云的来历。
一位画舫逃出的男伶,除了衣着有些怪异,其他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现。
因此虽然王禀在情感角度上,很希望自己的哥哥能活下来。
但理智却不停在告诉他,王越的生命恐怕已经来到了倒计时.....
就这样。
屋子里,王禀和老苏坐着,徐云站在床头。
三人沉默无言,一同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时间缓缓流逝,王越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但逐渐的,老苏眼中却悄然泛起了光:
先前他为了吊王越的性命,用银针刺激了王越的几处穴位,基本上将其生命潜能毫无保留的激发了出来。
因此理论上来说,王越的生机只能再坚持两刻钟左右。
而眼下算上徐云的施药过程,前后足足过了四刻钟。
也就是整整半个时辰。
王越的脉象虽然仍旧危急,但性命却没有走到尽头。
也就是说.....
徐云的偏方,似乎有效?
当然了。
老苏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毕竟谁也说不准是不是王越生命力顽强,不停的在拒绝过黑白无常的召唤。
哪怕是华佗扁鹊在世,也不可能做到将一个人的生命精确到某某刻钟。
因此他只能选择继续等待,但所坐的位置却从屋子正中的椅子上,换到了王越所在的床边。
并且隔一会儿,便会诊断一次脉搏。
又是一刻钟过去。
老苏再次例行检查起了王越的脉搏。
不过刚搭上手没多久,他便呼吸一滞,眼中充斥满了骇然、惊讶、欣喜以及些许愧疚的复杂情绪。
只见他微微张着嘴,目光飞快的在徐云和王禀之间跳动了几次:
“正汝的脉象...似乎在好转!”
呼啦——
听到这句话,王禀顿时从椅子上站起,一个大步窜到了床边,连椅子被带倒了都浑然不知:
“苏伯,您是说真的?”
老苏又闭着眼睛把了把脉,这次睁开眼后,他的目光已然要平和了许多。
只见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道:
“正汝的脉象已经趋**稳,虽然内邪依旧不散,底火燥热,但和之前相比,已然要好上了许多......”
老苏话音刚落,床上便隐约传来了一道干涩的声音:
“水......水......”
......
注:
很多同学看我说凌晨更新所以会等,这里说一下啊,我说的凌晨有时候是指上午五六点,所以不用刻意等的,我的手速就是时速800,合章要七八个小时正常。
这章是大章,所以时间比较晚,不是我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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