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像是很好的样子吗?孩子。”泰凯斯把自己的ID卡和芯片递给雷诺:“我的装备在来时弄丢了,他们要我到这里来领些新装备。”
  雷诺接过芯片,插入扫描机的凹槽,然后,他在泰凯斯堆积着皱纹的脸上扫了一眼后才看向屏幕:“按照要求,你应该得到一份新的配给。”
  “因为最新的一批补给箱都堆积在仓储单元里,我们正在清点储存物资,分门别类。这需要不少时间,请于下午14时重新回到这个柜台,那时......”
  “你确定你不是这糊弄我?”泰凯斯眉头一挑,打断了雷诺:“我从瑞丁Ⅲ那个死亡沙漠千里迢迢地赶到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来,浑身上下却只穿着一条内裤。”
  “实际上,这里的室内温度一直稳定地维持在二十摄氏度左右。”雷诺把芯片取出来,放回柜台上。
  “听着,你可能是没能听懂这几个单词的意思,或者是我的话太客气了,好让你这黄毛小子蹬鼻子上脸。”泰凯斯把一手稳稳地撑在柜台上,身体前倾,另一只手拽紧雷诺的衣领,把他的脸拉向自己,瞪着其暗褐色的眼睛。
  这招泰凯斯屡试不爽,他身材高大,满脸凶相。通常来说,在对付那些新兵蛋子时,只要他盯上他们的眼睛,那些软蛋就会吓得尿裤子。而泰凯斯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雷诺的服役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年。
  也许一等兵的军衔给他加了不少分,但就凭雷诺的身板,他还远远不是老兵油子泰凯斯的对手。
  “或许你该跟你的那些小跟班一起,把我的装备立刻就给我准备好,我可没时间待着这里对着货架发呆。”
  “请原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雷诺平静地看着泰凯斯:“因为我不知道你嘴里喷出来的,是不是屎。”
  泰凯斯似乎愣了一下,他大概没预料到雷诺根本就不怵。
  “如果我说的还不够清楚。”这就让泰凯斯下不来台了,于是,他用双手拽住雷诺的衣领,用力地将其从椅子上拎起来,决心给这名新兵一个教训:“立刻把我的装备找出来,不然,我就敲碎你的每一根骨头,再把你的头拧下来当尿壶!”
  “在此之前,我会把你脖子上的那坨东西揪下来当球踢。”雷诺活到这么大,还从未有认怂过的时候,他握住泰凯斯的手腕,以令后者感到讶异的力量把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一点点地掰开。
  泰凯斯意识到今天他将不得不打上一架了,这不要紧,他一般都很有分寸。他会让雷诺感到屈辱、痛不欲生,而陆战队医师在雷诺的身上不会发现任何一个能将其定罪的伤口和哪怕是稍微大上一些的淤青。
  “今天,你将为惹怒泰凯斯·芬利而后悔,我要折断你的每一根指骨,再把它们用胶水黏到一起。”泰凯斯已经厌倦了与乡下小子互相放狠话的无聊游戏了,当一件事发展到除拳头以外的任何手段都无法解决时,他必须让对方知道,到底是谁的拳头最硬。
  刚刚出狱的泰凯斯·芬利心里正藏着一头愤怒的狮子,而......
  “放下他,你这个疯子。”就在泰凯斯正要将雷诺高高地举过头顶,准备像丢掉一件垃圾一样将其丢向柜台之后的储物架时,他的太阳穴忽然被一根冷冰冰的枪管顶住了。他的耳边传来随着而来的则一个有些尖锐的男声,与其听起来像是他在一些殖民地城镇中遇到地痞流氓和飙车党,轻浮而嚣张,并且总是自以为说话很拽。
  “我数到三,一、二......”
  但保险栓开启的细微咔嚓声让泰凯斯收回了这份轻蔑,并立即把雷诺放了下来,像是把一个布娃娃放回篮子里一样将他摁到了椅子上。而雷诺则在整理过自己被揪乱的衣领以后,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泰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