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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陈新甲的罪责(第2 / 2页)

想明白了此中因由的陈新甲,浑身直冒冷汗,也愈发战栗得厉害,全身俯伏于地的他抖如筛糠,耳朵里更是“嗡嗡”作响,完全不敢再出一丁点的声响,更别提回话了。

平日思维敏捷,又口齿伶俐的他,此刻只在心中对自己暗暗说着:“天要塌了,大祸临头……大祸临头啊!”

不过,陈新甲在心中仍有一丝希望:他想着自己是奉了皇上密旨“议款”,虽有行事不密之责,可皇上总会设法转圜,毕竟还要靠自己来办事的嘛……

朝堂上,崇祯皇帝这边才严词苛责过陈新甲,忽然又对着刑部尚书张忻问道:“罪官杨文岳剿贼不力,屡战屡败,空耗国帑,损兵折将无数。你们刑部是怎么议罪的?”

刑部尚书张忻闻言不由心中一慌,赶忙跪下回奏道:“杨文岳虽屡败于流寇,人马损失惨重,可河南正是用人之际,他麾下虎大威等将也是颇为能战,刑部依据国法,判‘递解进京,再行议罪’。”

崇祯皇帝听后大怒,猛地将御案一拍,喝问:“胡闹!像他这样的罪官,贪生怕死,临敌不能为国效命,竟然惊慌逃窜,致使朱仙镇数十万大军瓦解,为什么还要‘递解进京’?为什么不立时处决?”

张忻也被这突如其来严责弄得莫名其妙,要知道给杨文岳定下“戴罪自赎”的可是坐在上面的崇祯皇帝本人,可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了呢?

不过,崇祯皇帝可以不认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可他张忻却不敢在朝堂之上为此而进行任何的辩解。

这就是皇权的任性!

它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而你则必须为他的任性买单……

跪伏于地上的张忻也显出了惊慌失措之色,他连忙叩头回奏:“臣部量刑偏轻,死罪死罪。今当遵旨将杨文岳改判为‘立决’。”

崇祯皇帝明显是余怒未息,他圆睁双目,扫视着朝堂上的一众文武官员,本来还不打算理会那些弹劾陈新甲的言官,可一时激动起来,竟然不能忍耐。

只见他的目光转向了那几个御史和给事中,抬手指着他们怒喝道:“你们这班人,专门听信坊间谣传,然后就写出奏本,危言耸听,尽是一帮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之徒。

朝中大事,全都败在你们这帮言官身上,如果再像这样徒事攻讦,朝廷还有什么威望?还能办成什么事情?”

他声色俱厉地不断用拳头捶着御案,口中狠狠怒斥着那些御史和给事中。

他们则一个个都被吓得跪伏在了地上,全都面如土色,不敢抬头,生怕此刻再触犯龙颜,真就惹得一身剐来可不划算。

崇祯皇帝就这么发了一阵莫名其妙的脾气,也不再问朝臣们是否还有事奏来,便即起身退朝而去……

…………

回到乾清宫的崇祯皇帝略显颓废地靠在御座上,他自以为刚才在朝堂上发了一通脾气,那些言官、给事中们被自己一顿怒骂后,大概没人敢再提及“与奴议款”一事了。

他想着只要朝臣不再攻讦弹劾陈新甲,朝议得以缓和,那么对“建奴议款”之事,也可以延缓办理。

可是他也怕这一次风波不会轻易平息,仰望藻井,自言自语道:“倘若款事不成,虏兵再次入塞,都是你陈新甲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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