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晃而过。生活上没有什么变化,上班,下班,回家,三点一线,中午食堂的菜也一如既往的清澹。
萝卜,白菜,土豆,豆腐,老四样,食欲都不振了。下班后,钱文也慢了下来,不像前段时间有兼职,一下班就像踩了风火轮,同韩春明,涛子二人风风火火往工地跑。
其实,这几天,钱文还等着程建军的报复呢,他不相信,以程建军不大的心眼能不记恨他。
可左等,右等,钱文安然无恙,
“程建军这是被自己吓住了?”想一想,也有可能,像程建军这种人,欺软怕硬也正常。
就是剧中韩春明被程建军举报‘偷’面包的事,钱文都没有遇到,好似程建军消声灭迹了。
不过,程建军不冒头,钱文也乐的清闲,别来招惹他最好。程建军的小动作没等到,挣钱的买卖却来了,在保卫科的他,得知了厂里缺鸡蛋的消息。
这不挣钱的机会来了嘛。不过,这事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这个时间段倒买倒卖,容易被钉上投机倒把。
这段时间,这个问题钱文也考虑过了,毕竟这个倒爷的买卖,他也盯了很久了。
第一个办法,只要有公社方面供销社的盖章,他们就算不上投机倒把,是合理合法。
钱文在自己的记忆中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供销社方面有朋友的记忆,这第一个办法,他也就无奈放弃了。
给他点时间,他说不定能碰瓷出一个供销社的领导朋友,可这需要时间,现在是来不及了。
第二个办法就是,搞定厂里的领导。这件事,他已经在做了,可也有些来不及,他目前的进度,刚刚攻克他们保卫科科长,生产部的部分领导,进度有些慢。
倒是能用,可人情是越用越少,这只能暂时作为后手,不算上上签。第三个办法就是,找个陌生面孔帮忙。
这次的倒爷买卖,他不主动参与,找个熟人跟厂里交易,输送鸡蛋。就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什么事,他能一推三六五,摘个干净。
钱文最钟意这个办法,钱是赚不完的,别和法律法规硬碰硬,咱们迂回一下。
钱文正好碰瓷过这么个人,破烂候——侯殿臣。就是剧中和九门提督关老爷子有几分渊源与过节的破烂候。
钱文两人不算熟,也不算生,给其剪过数次头,看过一次病。这破烂候,特精明一人,还讲道义,很适合这个货款交易的重要环节。
说做就做,一下班,钱文跟门房大爷说了一声,让他看到下班的韩春明他们说一下,他有事,先走了。
钱文去找破烂候去了。胭脂胡同,一百三十五号,进门左手第一间。破烂候家。
钱文立好自行车,抬头望了望破烂候的房门,门没有挂锁,人在家,笑着走上前,轻轻敲门。
冬冬冬~~~
“谁啊~~门没锁,自己进。”很快,不用钱文敲第二次,破烂候的声音传出,钱文笑着,推门而入。
入目,就是破烂候有些邋遢的家,家不大,也就是两间房,一客厅一休息的房间。
客厅中摆放着瓶瓶罐罐,墙上挂着字画,对联什么的,随眼一看都是老物件。
破烂候正抱着一瓷盘仔细端详着,钱文进门都没让其移开目光,又过了几秒,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瓷盘,袖口蹭了蹭盘面,放好,才望向钱文。
“幼,稀客啊,你小子怎么来我这了?”破烂候看来人是钱文,一副稀奇的样子,眼中大有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目光。
“又捡了个好东西?”钱文没着急说来意,而是伸手抱起刚刚破烂候看的瓷盘,上下打量起来。
“你给我轻点拿,给我磕着了。还有什么是捡的,这是我收的,花了真金白银收的。”破烂候纠正道。
“粉彩过墙牡丹纹大盘?”钱文端着那色彩艳丽,牡丹栩栩如生的瓷盘,笑着问道。
“幼?你不是不喜欢这些玩意嘛,还懂这个?”破烂候奇道,他这里,钱文也来过,可没看出对他这些老物件喜欢的态度。
“耳闻目染,也就懂一些,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俗,只喜欢这些老物件带来的价值。不过,我倒是有个朋友,叫韩春明,他倒是对你这些东西,喜欢的不得了,也收藏,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应该能成为忘年交,有共同语言。”钱文轻轻放下手中的瓷盘,就这瓷盘,钱文估计,等到了21世纪,这东西最少几十万。
“破烂候潜在富豪啊。”环视着破烂候的家,那一件件瓷器,字画,钱文暗道。
听钱文说要介绍志同道合的朋友,给他认识,破烂候一点没欢喜,不领情道,
“别,同行是冤家,我不想认识。有事说事,没事我准备做饭了,刚刚从乡下回来,肚子还饿着呢。”
“巧了,我车上有花生米,一块一的好酒,咱俩嘬一口?”钱文指了指门外,笑着说道。
破烂候一听,腰板一下坐直了,这上门带东西,他可以肯定了,有事来了。
“先说事,能给你办,咱俩嘬一口,办不了,你转身走人。”破烂候看着钱文直接了当说道。
“听说你这有三个珐琅彩小碗,茶飘香,酒罢去,再回楼。我想收了,您开个价。”钱文说道,这是他临时起意,来的路上突然想起的,他想顺带给老爷子把这三个碗收回来。
这三个珐琅彩小碗对老爷子意义非凡,他顺带手,给买回去。破烂候一听,眼睛直接直了,起身就要撵人,
“你走,这酒我喝不起。”钱文见状一笑,
“我花钱买,又不白要,你撵什么人啊。没看我酒都没拎进来嘛,就是说这是场买卖,没有人情在里面。再说,你又不是没卖过自己的这些物件,怎么还急眼了。坐坐坐!”
“你从哪知道的这三个珐琅彩小碗在我手里的?”破烂候凝视着钱文,问道。
“怎么?不想卖?”钱文没解释,而是反问道。
“卖,就怕你小子买不起。”破烂候是喜欢这些老物件,可他与韩春明又有些不同,韩春明是喜欢这些物件里的故事,历史底蕴,喜欢自己收藏,细细把玩。
而破烂候更喜欢它们蕴含的价值,他走街串巷收这些老物件,就是有远见,知道以后这些东西一定会值钱,所以,他从来不介意买卖自己收藏的这些东西。
所以,钱文才很直接的跟破烂候直接谈钱。俗,但是正对破烂候胃口。
“说个价,吓我一跳。”钱文看着破烂候,笑着说道。见钱文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破烂候也认真起来,伸出五根手指,想吓退钱文,让其知难而退道,
“一个五百,拿走。”钱文闻言,一点没被惊着,没一点犹豫,直接拍板,
“明天我拿钱,你给东西。”这东西,越早买越值,虽然一千五也不是小数目,很多吧,有些掏空钱文的架势,可钱文还是想给老爷子收回去,算是收留他的一些报答,虽然老爷子从来不在乎这些吧。
“你来真的,这可是一千五?”钱文没被惊着,反而破烂候吓了一跳,这一千五可不是小数目,他还想着吓退钱文呢,没想到,真买了,价都不还。
“您就准备好东西吧,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行了,我去拿酒,你准备些别的菜,咱俩一边喝着,一边说正事。”钱文说着,起身,往门口走去,拿挂在自行车上的酒和花生米去了。
“正事?”破烂候看着钱文的背影,喃喃道,一千五不是正事?那正事是多大的事?
这不显得他格局小了嘛。钱文拿酒,破烂候也没愣着,找了两个精致的酒盅出来,准备了两盘下酒菜,没多会,二人相对而坐,碰起杯来。
“你说的正事是什么?”吃也吃上了,喝也喝上了,破烂候问起正事,看看这正事有多大。
钱文喝了口酒,吃了几颗花生米后,才悠哉的放下酒杯,说起了这次的来意。
破烂候细细听着,他这人讲究挺多,可就喜欢和投缘的朋友玩,而钱文,恰恰就是其中一位。
“就让我当个表面掌柜,这就是你小子说的正事?”听钱文一说,破烂候是真一愣,他还以为是多大的正事呢,就这?
就这?钱文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