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钱文说的别人送的,她不全信,这么多东西谁舍得白送,自己家老头,工作多少年了,也没见带回什么东西。
“对了,昆儿。
你自行车呢,怎么骑了个三轮车就回来了。”李素华问道,刚刚急的看信,一句话就被钱文晃过去了,现在又想起来了。
钱文砸了咂嘴,“去太平胡同来。”
“郑娟?”李素华瞪大眼睛道。
“嗯,给她家送了点东西。”钱文没有在李素华面前掩饰郑娟的存在。
因为他常常的晚归,李素华发觉了不对,钱文就大大方方的说了自己在谈恋爱。
郑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李素华问,他就说,不问,就等郑娟能正视自己了,他在带着上门。
李素华前段时间问了,他就说了。
“为什么非要是郑娟?
春燕多好啊,有工作,长的好看,又是妈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李素华又念叨道。
“妈你又来了,春燕是不错,可我没感觉啊。
现在可不实行包办婚姻,恋爱自由啊。
你可是咱们街道办的积极分子,可不能光嘴上喊,这上面的思想你也要贯彻。”自从知道郑娟的存在,周母就念念叨乔春燕多次了。
李素华又拍了钱文胳膊一下,“别堵你妈的嘴。
我儿子找对象我还不能问问了?”
“能,那我给你说说郑娟。”钱文探头道。
“不用,我已经找人问过了。
是个苦命的丫头,家里不容易。”李素华早悄悄行动了,这小儿子谈恋爱可是大事。
“人品也好,秉性也好,孝顺,长的也好看。”钱文应声夸道。
“可家庭成分不好,没有户口,没有工作,家里还有个看不见的弟弟,她母亲好像身体也不怎么好。”李素华闷气道。
这还是她和钱文第一次正面谈论郑娟家。
“妈,你这思想有问题。
咱们家也没皇位要继承吧,也是普普通通家庭,只是比郑娟家好一点,用不着这样吧。”钱文无语。
“我说的是事实,又没胡说。
昆儿,郑娟是长的好看,可好看不能当饭吃,你这要真和郑娟成了,她弟弟,她妈……”
李素华话到口,停下了。
她不是哪种势利眼的人,她也是穷苦过来的,只是好不容易家里好了,过上好日子了,她不希望家里的小儿子又过上苦日子。
苦日子难熬啊,当年她和周志刚就是熬过来的,苦啊。
她是心疼儿子,不是歧视郑娟家。
自家孩子自家疼,父母心最是深沉。
“这不应该的么。
你们从小教导我们,不就是以光字片的几个巷口教导的嘛,仁义礼智信,我在乎的是郑娟这个人。
她家是什么样,我不在乎,只要她人好就行。
你和我爸在一起不是这样么,两人一起共同努力,才有了现在光字片的老周家。”
李素华哑然,家里老三是越来越有主见了。
她没文化,可也不是不懂事理,钱文的大白话她听得懂,她心里挺认可的。
可现在不比从前,这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人们脸上笑容多了,能往好,谁往差啊。
“昆儿,要不你在考虑考虑春燕?
有工作,有模有样,人也勤快……”
“妈,你又来了。
春燕家要是有皇位,我就娶了她了,可惜她没有啊。”钱文呵呵开玩笑道。
“你这孩子!”李素华白眼。
钱文笑着,其实周父周母对郑娟的态度,会不会认可,接受,他是一点不担心的。
因为李素华,周志刚两人都不是势利的人,剧中周秉昆和郑娟谈对象,周志刚六年难得回来一次,周秉昆就试探的说了郑娟的存在,当时周父就表示只要人不错,是过日子的人,管她家里是干什么的,人合适,就在他去工作之前把事定下,他也放心。
而周母倒是问了几句,当然也是母亲对孩子的关系,就像刚刚一样,怕自己孩子受苦,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心疼谁心疼。
那时郑娟已经遭受了苦难,是寡妇,还有一个孩子,周秉昆当然不敢说,现在郑娟黄花大闺女,人孝顺,秉性模样都是一顶一的,他有什么不敢说的。
倒是郑娟有些轻微的自卑,还不敢出现在老周家,要不然他早带回来让周母好好看看了,而不是让周母看看自己雕的木像。
“就认定郑娟了?”李素华叹了口气问道。
“就等着年龄到了结婚了。”钱文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越大越不听话,那这次给你爸回信,就把这件事写上,说你处对象了,这事怎么也得让你爸参谋参谋。”李素华说道。
“行。”
想要结婚还有好几年呢,今天也就是就事论事一聊,谁又能说准以后的事,李素华也不是太急。
没接触郑娟的李素华,还是中意自己知根知底的乔春燕。
日子一天天过。
钱文去了一趟区医院,经过了一些简单的培训。
基本都是西医上的培训,如认药,打针,扎针,和普通感冒,伤病的认知。
本来是区医院培训他的,培训时间不定,什么时候合格,什么时候出师。
可钱文在人前微微显圣,望闻问切给点了几个重患病人的病,在区医院待了不到一周,主任就想挖红星木材加工厂的墙角了,让他来区医院帮忙。
钱文当时真犹豫了,这区医院肯定比木材厂强啊,可和主任深度谈后,他就绝口不提换单位的事了。
因为区医院是重点单位,每一个编制都是有数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出的,而且区医院的岗位也是香窝窝,好多领导给递条子,让自家亲戚占坑。
说白了就是区医院看准了他的医术,可又拿不出编制,想空手套白狼,给个没编制的岗位,让他来上班。
钱文明白后,就摇头了。
这编制都没有,一看来了就是给当小弟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他在木材厂受人尊敬不香,还是医务室医手遮天不舒服,来区医院受罪。
再说给区医院用顺手了,到时候他高考考上了,区医院不放人,就想剧中的蔡晓光一样,高考考上了,可拖拉机工厂不放人,差点大学都没上成。
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单位,是真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弃了,弃了,还是老老实实回木材厂吧。
倒是区医院主任挺为他可惜的,说干个三五年,一定能给他争取个编制。
钱文也和对方维持了良好的关系,有什么急诊了,他也去帮个忙,慢慢的他在区医院也小有名气了。
在木材厂的日子是真清闲,所有人的病都是了然于胸,每人的复诊也不费事,他现在就是读书,写书,写一些医书基础。
因为,他和许红兵说好了,让郑娟来木材厂医务室上班。
当然郑娟是没有编制的,因为她榜上有名,个人档案上写着逃避插队,目前这个局势下,就是木材厂一把手的许红兵都没办法给编制,上面不允许啊。
当然擦边球还是可以打的,不要编制,给个岗位,只发工资,和学徒朱定邦差不多。
这样,街道办也管不着,毕竟是人家自己找的,又没编制,也没人在乎。
再说郑娟家情况,街道办都详知,是苦命的人,也没人专门把人往死路上逼。
哦,忘了说了,徐勇强走了,听许红兵说,靠着他教的按摩讨好了一个邻居。
调到更好单位的医务室了。
钱文摇了摇头,学了个一知半解。
当然要不是徐勇强走了,郑娟还真不好进来。
有岗位这个消息可把郑娟高兴坏了,偷偷的香了他一口。
现在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心心相印,夫唱妇随,嗯,还没结婚呢。
反正医务室已经成了二人的撒狗粮基地,谁来都喂一口狗粮。
“师娘。”郑娟从医务室外回来,推门进来,朱定邦急忙起身。
郑娟已经被叫习惯了,除了眼中出现羞涩,狠狠白一旁办公桌旁的钱文一眼,其它如常,对朱定邦笑笑,打声招呼。
“秉昆,许大叔家我刚刚去了,大娘没什么事,就是心疼钱,一天两副药,吃成了二天一副,还瞒着许大叔。
刚刚许大叔好吓人,可骂许大娘了。
我劝也劝不住。”
钱文看着坐到身旁的郑娟,白了几分,大眼睛更亮了,精神面貌不一样了,更好看了。
郑娟把外出记下的问诊记录递给钱文。
这问诊是钱文给木材厂工友们的福利,家中谁家有个头疼脑热了,他闲暇之余后愿意帮把手。
这让钱文在木材厂更受欢迎了。
现在,这个事交到了郑娟手上,当然她刚刚初学医术,她只负责回访患者。
光明的眼疾一直是郑娟的心病,在知道可以帮助到弟弟光明,钱文教她学医,郑娟学医很刻苦。
当然,她也在顺带学字,她识字可不全。
“那几副药留下了?”钱文悄悄抓住郑娟的小白手,挡在办公桌下,细细把玩着。
郑娟小脸不自觉红了,眼睛老是飘向朱定邦哪里,细声道,“我悄悄给许大娘了,没让许大叔看到。”
“嗯,许大叔,许大娘都是有病在身,积劳成疾,一个人赚钱二个人吃药,能帮就帮一下吧。”钱文揉着郑娟的小手,叹息说道。
这个时代,苦命人很多,很多,老周家真的是好家庭了。
“嗯,许大叔很好的,他们家自制的冻梨好好吃。”郑娟点头。
钱文笑了笑,许大叔家基本就是郊区了,有个大院子,几亩地,院中有一棵大梨树,不知道如何感谢他,就老是带些家里的东西给他,制止也不听。
这是最近发现他对象郑娟好冻梨这口,给他拿来一大堆。
“对了,我明天请假,你就不要去回访患者了,老老实实在医务室看我给你写的医书,要是有不认识的字,就问定邦。”
郑娟乖乖点头。
月底,周蓉放假了。
“赶紧起床,接你姐去。”
钱文一大早就被李素华从软乎乎的被窝里拉了出来,让他赶紧吃饭,然后去王家屯接周蓉。
钱文这一刻佛了。
他和周蓉是井水与河水的关系,什么时候她的事能打扰自己睡觉了。
可看着周母虎视眈眈的眼神,钱文麻溜吃了饭,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也不知道周蓉黑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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