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还有我……”
“写的真好……”
钱文一下被月台上的旅客蜂蛹,他被惊着了,他的朗诵这么受欢迎么?
他也就是尝试着说服一下周蓉,看能不能让她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还稚嫩的她,说不定还有救,就文抄公了一下,看效果还行,起码哭了,可这听他朗诵的路过旅客也太热情了。
钱文被拥着,挤着,众人都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喜欢那一段,那一段让他们想到了父母,感动,伤感。
“我还没写完,这是不完整的,大家别挤了,这是月台危险……”钱文一只鞋被挤掉了,厚厚的袜子踩在冰凉的地面,他又不敢用劲推人,怕措不及防伤到对方,再说这么多人捧场,很有面子的。
月台,钱文这边升温几度,旅客们议论的热火朝天。
李素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老疙瘩这是闹出了什么。
周蓉已经不哭了,睁着大大的,红红的眼睛,看着众人追捧的钱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
可家中所有的书她都看过,她也很喜欢散文诗歌,读过的就更多了,没有一条和小弟刚刚朗诵的应和上。
“这真是他写的?”周蓉一点不相信,她印象中小弟就是读书少,不学无术,就算这两天大变样,能善辩了,可这指不定是哪抄的。
钱文好不容易劝走了追捧的旅客,在闹下去就要引来站台上的警察了,现在这么严,谁知道引起什么后果,还是老老实实点好,先苟着,过几年在浪。
周蓉戳了戳钱文的胳膊肘,“这是哪抄的,我怎么没听过。”
钱文忍住给她一拳的冲动,“门缝里看人,就不能是我自己写的!”
“这话,你自己信么?”周蓉无语道。
“那就请你找见源头,来打我脸,不然别哔哔!
还是好好想想我刚刚说的,还有过几天插队的事吧。”钱文一点不惯周蓉。
周蓉眨了眨眼,哔哔这个现代词没听懂,可看钱文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刚刚听了朗诵,还觉得对不起家里,不应该任性,伤父母的心,想和小弟合好,现在一看钱文的态度,她又不想了,她不要面子的么?
“哼!”周蓉冷哼一声,大步往站台门口走。
“什么态度,不识好人心!”钱文吐槽道。
周围还在等火车的旅客热情的和钱文点头,打招呼,钱文回以微笑,挎着周母的胳膊,有说有笑慢慢往出走。
“昆儿,刚刚是?”
“他们喜欢你儿子写的东西,想抄回去瞻仰。”
“我的老疙瘩真厉害。”
“是吧,周蓉就是个屁。”
“在瞎说我生气了,她是你姐。”
“不,她今天以后是我妹,家中老小。”
到了火车站门口,周蓉在门口路过站着左右张望,他们来时是坐着顺路来这一片办事的三轮拖拉机,这回家,也得搭乘,当然一旁也有公家大巴,你要是不想等,有钱也可以选择这个。
李素华一向节俭持家,肯定是不会花这个钱的,等了好一会,问了很多路过的,付出几毛钱,三人坐上了顺路的拖拉机,顶着寒风回光字片了。
因为一首散文诗,周蓉对钱文多多少少有些刮目相看,在钱文不主动刺腾她的时候,周蓉安静了很多。
“妈,我饿。”周蓉抱着李素华的胳膊,可怜兮兮道。
“让你不吃饭。”李素华点了点周蓉的小脑袋。
钱文瞥了她一眼,“爸走时的嘱咐听到了吧,你得听我的。”
周蓉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我不想和你说话,请闭嘴。”
“不想跟我说话也得听我的,要不然巴掌伺候,我可不是爸,宠溺你,不舍得打你。
我坐为你哥,纠正你是我的责任,不能让你误入歧途。”
“你什么时候成我哥了,明明我比你大好不好,我是你姐,周秉昆你简直无法无天了。”周蓉吃惊道。
“因为你的行为,你这几天的不理智。
你已经没有资格当家中老二了,大哥不在,爸又让我当家,我就是家中老大,你给我乖乖听话,要不然想想那颗冻梨。”
周蓉气的咬牙,胸膛不断起伏,可肚子咕咕叫,有些被饿得有气无力,没精神头对抗精神满满的钱文,直接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烦人~”
“叫哥,没大没小!”
“秉昆~”李素华出声了。
钱文砸了咂嘴,这家中老大他当定了,谁来都没用,周秉义都得靠边站。
一路寒风,三人被送到离光字片不远一条大道上,三个沿路往家走。
钱文又一次感受到这个时代浓浓的恶意。
这交通也太不方便,怪不得家中一个自行车就是大物件,宝贝的不行,珍贵是一方面,另一方便是真方便。
到了光字片,熟人就多了起来。
插队的尘埃落定,周蓉多多少少有些认命,周父走时失望,伤感的眼神,刺痛了她目前不够硬的心,钱文的散文诗中情亲的段落让周蓉微微理智了一些,冯化成暂时不想,她现在咕咕叫的肚子告诉她,想吃饭。
李素华,周蓉一路匆忙,钱文慢悠悠在后面跟着。
“秉昆哥~”有人叫他,钱文扭头看去。
好一个俏生生的花姑娘!
花棉袄,大麻花辫,小模样清秀,眼睛里满是笑意,像一朵芍药花。
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种轻快的节奏,活力四射,乐观,向阳。
乔春燕。
剧中出场惹人喜爱,很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一女孩。
就是可惜剧尾黑化了。
钱文一直觉得,乔春燕比周蓉强。
因为乔春燕在没失业,在几次街道办事业沉浮,做了私有化桑拿会所副总前,她一直是很热心,乐于助人的。
光字片,周秉昆这一群小伙伴谁没有接受过乔春燕的帮助,谁家有个大事小事了,乔春燕也是热心帮忙。
就是到了后期,变成自私自利了。
其实乔春燕的转变是一点一点转变的,一点不突兀,可钱文觉得不应该这样。
你说如果乔春燕跟了周秉昆,她会是什么样?
你说如果乔春燕跟了老实本分的赶超,她会是什么样?
你说如果乔春燕跟了有些死脑筋,可脚踏实地的孙国庆,她会是什么样。
亦或者跟了其他人,会不会有不同的境遇。
要知道乔春燕和周蓉是不同的,周蓉每个转角都是自己选择的,自己把自己过成了那个样。
而乔春燕是随波逐流,生活把她变成了那样。
乔春燕丈夫。
曹德宝,一个一无所有,却只想着攀富,一步登天,花花心思的人。
对曹德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想找个落魄的高干子女,最后等苹反,空手套白狼。
曹德宝整部剧,从头至尾就没变过,都是小心思,占便宜,想着不劳而获,还出轨。
乔春燕嫁给这样一个不切实际,不想着脚踏实地,就整日就钻营如何占便宜的丈夫,你说连日的枕边风,什么人能不变。
就是清官,也变贪官了。
嫁给只会卖嘴皮子,干啥啥不行的曹德宝,乔春燕不要强点,家里喝西北风吧。
就是乔春燕家买的第一个房子,都是乔春燕想办法弄的,虽然过程不光彩吧。
乔春燕主外,过程不说,家里是吃喝不愁,可曹德宝主内,却连家也照顾不好,乔春燕每天疲惫回家都是各种需要她解决的问题。
就这么说吧,乔春燕不黑化,天理难容。
看看郑娟,不说周秉昆如何,她绝对是做好了自己的主内,不让周秉昆操心,回来有热水洗脚,热饭上桌,温馨话贴己话,跟郑娟这样的夫妻,什么人能黑化了。
搭伴过日子,另一半很重要。
看着这个笑盈盈,大眼睛姑娘,钱文回了一个笑脸,“春燕啊,干嘛去呀?”
聊到这个,乔春燕好像有些沮丧,情绪低落,可还是先跟同行的周母,周蓉问好,“婶,周蓉姐。”
“春燕啊,你妈呢?”李素华回以热情。
周蓉有些冷淡点了点头。
这时的周蓉已经有些自恃清高了,和乔春燕这些学习不好的胡同领居,没什么话题。
“婶,我妈还在做其他家插队工作呢。”乔春燕有些强颜欢笑。
“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钱文好奇问道。
乔春燕走近,拉着他衣角,有些委屈道,“我的工作單位下来了。”
“燕兒,分哪了。”李素華好奇问道。
留城子女都有一次上面给分配工作的机会,只是去哪,就看上面的考虑了。
周蓉也竖起耳朵听,她要是不去插队,应该也快分配了。
乔春燕撅了撅嘴,沮丧道,“大众浴池,修脚的。”
“啊~怎么分哪了?”李素华惊讶,要知道一个女孩子怎么也分不到大众浴池啊。
而周蓉却突然起了庆幸的心理,其实被强行安排插队也挺好,真要让她去修脚,她干脆不活了。
钱文却是笑了笑,他是知道乔春燕会有这一遭的,只是现在这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分的很清楚的,一个女的去大众浴池修脚,真是够了。
“秉昆哥你也笑我,我不活了!”乔春燕跺脚,气急道。
她可是一直喜欢周秉昆的,现在让看了笑话,她像找个地洞钻進去。
“没有,怎么可能。
劳动人民最光荣,凭自己本事吃饭,不丢人。
哥也马上分配了,说不定是搓澡的呢,到时你给我修脚,我给你……”钱文一下噎住了,口无遮拦,现代俏皮话习惯了,这年代哪敢这么说。
果然,乔春燕误会了,撒娇道,“秉昆哥~”
“咳咳咳,春燕,哥还有事,下次聊,下次聊。”
钱文挎着李素华的胳膊往家赶,周蓉对乔春燕点了点头,跟上。
乔春燕脸红的想着刚刚的话,突然,“秉昆哥不是要去插队么?怎么又分配工作了?”
已经走远的钱文当然给她解释不了了。
“小妹,要不我们还是换换吧。
我插队,你留城。
我想到你给人修脚,我就觉得这个主意很棒!”
闻的周蓉恶寒,想到她给人修脚的画面,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周秉昆,我是你姐。
还有想都别想,插队是爸安排的,要不你追火车问问爸意见,说不定还是追上。
还有你是魔鬼转世么?我去修脚?我要给大哥写信,我管不了你,让大哥管。
你太欺负人了。
魔鬼,你是魔鬼!”
周蓉想到这两天,钱文对她的操练,又想到周父让钱文管着她,她绝望大叫道。
她觉得钱文在针对她,可她又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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