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事儿，厕索兄一脸愤愤不平。

“结果他根本没打算继续我们的研究，后来我才知道他把炮管切成了小段，打算做短口径的88毫米迫击炮。”

莱文兄摇摇头说。

“简直是异想天开！”

听到这句话，楚光微微愣了下。

随后一脸哑然。

防空炮改迫击炮。

这也行的吗？！

……

天水市南郊。

废弃的北坡工业区。

残破的厂房与建筑在这里比比皆是，散落在地上的混凝土碎片，和天上飘着的雪一样多。

一座墙体还算完整的厂房里。

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的奴隶们，正在手握武器和鞭子的掠夺者监工的监视下，将物资从仓库运入厂房内。

这里悬吊着一口很大很大的锅炉。

炉子里盛满了沸腾的铁水，旁边的奴隶还在不停地用铲子，往加热室里送着煤炭，整个屋子热的和夏天一样。

隔壁厂房也是一样炙热。

三十余座铁质的砧台陈列在宽阔的厂房里，赤着上身的奴隶挥舞着铁锤，卖力地敲打着砧台上红热的铸件。

这些粗制的铸件在经过热锻之后，会被送往另一个车间，由一部分技艺精湛的工匠使用锉刀等简单的工具进行处理，并由搬运工送去最后一间厂房进行组装。

旁边监工看着这些奴隶们的眼神，让他们感到本能的恐惧，小腿肚子忍不住颤抖。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

而像是在看案板上的肉。

不过，能在这里工作，至少是不会被吃掉的。只要好好干活儿，就能活着……这是监工们给他们的“承诺”。

而那些被圈养在地牢里的幸存者可就惨多了。

他们只有两个结局。

要么是成为炮灰，要么是成为口粮。

而在冬天，后者的可能性要比前者要大得多。

厂房二楼的办公室里，暖和的就像春天一样。

坐在陈旧的办公桌后面，穿着皮夹克衣服、模样不修边幅的男人，嘴里叼着一只木质的烟斗。

精神叶燃烧飘出的烟，让他不禁迷醉的眯起了眼。

他的名字叫黑蛇，嚼骨部落的十夫长，奉命率领一支千人队南下劫掠，因为大雪的缘故才停在了这里。

他所属的蛇氏族在嚼骨部落中地位虽不如牙氏族，却也算是嫡系，手下九名百夫长各个都是能征善战的狠人。

其实之前是十个。

不过那个叫卡的百夫长，在前往清泉市建立前哨站的途中，遭遇了清泉市当地幸存者的袭击，下落不明。

黑蛇倒是不心疼区区一个百夫长，只要他想的话，随时都能再提拔一个上来。

真正让他心疼的是，在那次战斗中损失的将近一百五十名弟兄，以及近百发100毫米炮弹和数十吨口粮。

每想起这事，黑蛇心中就来气。

那些败家子！

竟然把他的营养膏全都倒进了下水道，还把他的老鼠干和肉条给放火烧了！

浪费是可耻的行为。

他发誓，一定会把丢掉的补给，从这些人身上原封不动地讨回来。

“听那打铁的声音，是如此的美妙……等冬天结束，我们能再拥有两只百人队的装备！”

用近一千名奴隶，解决了一千五百人的后勤问题。

这些奴隶不仅仅能作为劳动力，同时还可以作为食物。

黑蛇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站在一旁的参谋维德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乐观。

“这场战斗不宜拖得太久，您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您的部下在对当地幸存者聚居地发动袭击的时候，两次都遭遇了强烈的抵抗……很显然，那些幸存者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甚至结成了联盟，并且对外围的聚居地进行了转移。”

“那不正好。”

黑蛇的眼睛微微眯起，鼻子里飘出一屡烟，继续说道。

“等他们聚在一起，我们正好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省得我们还得追着他们到处跑！”

听到这句话，维德斯摇了摇头。

这个想法太理想化了！

他之前从凯文那里了解过，清泉市北郊的幸存者疑似已经掌握了冲压机匣的制作技术。

这意味着他们能在短时间内，以极低的成本，大批量地生产可靠的武器和子弹。

而反观他们这边，由于缺乏生产设备和有效的后勤支撑。就算那些奴隶稍微发挥了点作用，但老实说作用也相当的有限。

这场战争拖的越晚，对他们越危险！

不过，相比起维德斯，身为千夫长的黑蛇倒是很乐观。

“放轻松点，我的朋友。”

“我知道他们也许不好对付，但我们可是有那个家伙。”

100毫米榴弹炮！

20公斤重的炮弹砸下去，30米内寸草不生，半米厚的混凝土工事都能轻而易举的干碎！

那恐怖的火力，足以让任何万人规模以下的幸存者聚居地绝望！

而他们，足足有两门。

黑蛇悠闲地给烟斗里加了些晒干的精神叶丝，反正这冬天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消遣。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

得到进来的许可之后，一名穿着毛皮大衣的掠夺者走了进来，不伦不类地行了一个军礼，嗡声说道。

“报告！”

“狮牙千夫长派人给您带信，说他们在远溪镇修筑了步兵工事，邀请您前往，共同参与春季的狩猎！”

“远溪镇？”

黑蛇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墙上的地图，不过并没有看到那地方在哪。

站在一旁的维德斯出声提醒道。

“远溪镇位于清泉市正北方，距离清泉市的榆木区约10公里左右，离那些幸存者在北郊修筑的混凝土工事大概20公里。”

而他们此刻所在的天水市南郊，大概位于清泉市的东北方向。

停顿了片刻，维德斯履行了自己身为参谋的职责，给出了建议。

“清泉市北郊的幸存者不太好对付，集中兵力对付他们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支千人队，就不存在自己顾虑的那些问题了。

这么多人就是靠数量去堆，也能把清泉市北郊的幸存者给堆死！

然而，他的长官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我们自己就能拿下清泉市北郊。”黑蛇的眼睛微微眯起。

按照掠夺者的规矩，谁打下来的地盘，谁就有权劫掠！

和牙氏族的人一起行动，自己最多能喝口汤。

但如果独自打下了清泉市的北郊，那可是大口吃肉的机会。

他有火炮，有装甲，还有足够数量的步兵，对付一群捡破烂的拾荒者绰绰有余。

何必让人分去属于自己的功劳！

“狮牙虽然和我同是千夫长，但他们是嫡系，我们一起行动，他的级别比我高半级。”

“北郊的幸存者很容易对付，但那个巨石城可是根难啃的骨头，我们要是跟着他们一起行动，搞不好会被他们派去当炮灰。”

眯着那双如毒蛇一般的眼睛，黑蛇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我们不但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走，还必须抢在他们的前面，用最短的时间将猎物一击毙命！”

维德斯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他很清楚，战略层面的决策，这个男人是不会听他的。

掠夺者们大多都是一样，他们的眼中只有战利品，驱使他们战斗的是刻入骨子里的野蛮和凶性，而非其他。

哪怕嚼骨部落的人看起来特立独行了一点，但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看着陷入沉默的维德斯，黑蛇放轻松地笑了笑，安抚了他几句说道。

“放轻松点，我的朋友，我并没有轻视我们的对手，我是从前线撤下来的弟兄们那里了解过他们的实力，才做出这样的判断。”

对于这位帮自己打了不少场胜仗的军师，他还是很尊敬的。

换成别人，坟头草都两丈高了。

“要来两口吗？你已经不是军团的人了，没必要再受军团的规矩，在我们这里你能想尽荣华富贵。”

看着黑蛇递来的烟，维德斯摇摇头说。

“不必了，我需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军团的人不抽烟。

最多饮酒。

对他来说，能有黄金美人美酒这三样东西便足够了。

黑蛇笑着挥了挥烟斗。

“它就是这种东西，精神叶能让你精神百倍，不过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重新靠在了椅子上，黑蛇看着他说道。

“我需要你制定一份计划，帮我用最短的时间赢下这场战争。”

维德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1月中旬如何？”

“那时候暴风雪应该差不多停了，气候的影响应该不会很严重，我们可以赶在开春之前给他们一个惊喜。”

冬天刚结束，那些幸存者应该不会准备太多的防御工事，这场寒冬对于所有人的影响都是均等的。

无论是防守方还是进攻方。

黑蛇打了个响指。

“就按你说的做！”

——

（sorry……我不该立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