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参军,你我致力于恢复中原,怎可目光只停留在襄阳城内,如此短浅?”
“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襄阳这一战,扬名氐秦,让氐秦内部震动,伺机夺取更多的城池。”
“难道,你就不想在有生之年再次看到晋军的旗帜,飘荡在长安城的上空吗?”
王谧慷慨激昂的一席话,顿时令沈警热汗直冒,额上汗涔涔的。
“老夫当然愿意看到早日恢复中原。”
“只是,王秘书你如此年轻,又没有多少战场上的经验,你真的有办法百战百胜吗?”
“要知道,那氐秦的骑兵,绝对不是好惹的。”
“沈参军放心,关于这件事,我们晚点再谈。”
不是王谧不想把话题继续下去,实在是条件不允许,远远看到,从主将谢玄的营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天天跟在刘牢之身边,早就已经和京口几人结怨的队主袁飞。
此人一脚从军营里踏出来,眼神立刻就飞到了王谧他们这里,那种诡计顷刻间迸出的感觉,隔着老远王谧就发觉了。
立刻止住了沈警的追问。
“袁队主,有何贵干?”
王谧这人脸皮特厚,还特别的善解人意,不等你来找茬,我自己就送上前去。
还怕你不乖乖的把来意说清楚。
那袁飞原本还打算暗搓搓的计划一番,怎能让王谧更倒霉,一时不查,某人竟然自投罗网,登时一惊。
“没什么,只是谢将军想见王秘书,命属下前来邀请,王秘书请这边走。”
不知不觉,袁飞就自动开始带路,王谧大摇大摆的跟着,特别从容。这本来就是袁飞应该干的事。
他一个世家子弟,堂堂的琅琊王氏出身,平日里不和他们摆架子,那是给他们面子。
谁知他们一个个的,还抖起来了,一点也不客气,还想挑衅于他。
在这个到处都在讲究身份地位的时代,既然有了这种身份上的优势,不好好加以利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跑腿卖力气的这等小事,就已经都交给下人去做,至于袁飞这样的,与他结仇,还别有用心的鼠辈,只要不给他眼色,把他看成小蚂蚁,踏过去就是了。
老谢终于要出招了吗?
王谧充满了期待,是时候把兵权要过来了!
转过身来,脱离了王谧的气场,袁飞忽然顿悟,刚才他从大帐里走出来,明明是要使一个坏招的。
可是看到王谧之后,一瞬间他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想来,他是想谎报一个时辰,让谢玄空等着,凭空给他们制造一个矛盾的。
结果现在呢?
居然就这样轻巧的把某人放进去了,还一点添油加醋的话都没有说,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天赐良机。
他娘的!
想到此处,袁飞便气不打一处来,猛踢了旁边的树根一脚,那树根又岂是好欺负的。
人家已经在此处盘踞了多少年,早就根深叶茂,深扎进泥土里,是土地的掌控者。
狂悖无礼的袁飞竟然把他又脏又臭的大脚丫子,踢到树根之上,那树干粗壮的大树岂能饶他。
紧接着一个大力反弹,就让袁飞身子颤了好几下,脚指头更是疼得要裂开。
袁飞捧着脚丫子,骂骂咧咧的离开。
大树:树还是老的狠。
袁飞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情,帐中的王谧丝毫不知情,一脚迈进大帐,立刻就看到了在桌案前忙碌的谢玄。
自从那日谢玄深夜赶到了襄阳城外,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两人还从未单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