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狄打开钱袋子,把油亮亮的铜钱取出来,美滋滋的摸上几把,不屑道:“就那帮废物,还想把襄阳再夺回去?”
  “斛斯,这你也相信?”
  不是厍狄看不起晋军,实在是这些晋军实在是过于无力,简直没眼看,不开嘲讽都对不起他们。
  掰开手指头算算,自从厍狄来到了襄阳,耳朵里听到的,晋军振臂一呼要收复襄阳的口号,总也有三五次了。
  狼来了的口号喊多了,都会没有人相信,更何况是夺取一个防守严密,坚若磐石的军事重镇。
  襄阳城岂是靠喊口号就拿得下来的,喊着喊着,也就没人相信了。
  “一次,两次,还有第三次……”
  厍狄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斛斯,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只那荆州的大将军桓冲,这些年来就已经喊了三次口号了,结果呢?”
  “襄阳城不仍然还在我军的控制之下,我听说,那桓冲还算是晋军在荆州一地数一数二的猛将,就这点道行。”
  “你想想看,他们敢来袭击襄阳吗?”
  桓冲显然是被氐秦看做了荆州一地的代表人物,作为秦军的主要人物,晋军那边的基本势力分布,兄弟们心中也是有数的。
  他们知道,在晋朝有几大势力,将晋境分割成了几个条块,每个条块都有主要负责的家族。
  其他的家族插手别人家的事务,是被视为不妥当的行为。而这襄阳地界就刚巧属于荆州桓冲的控制范围。
  虽然,他老人家根本就还没有控制上。但是,在襄阳还在晋军手中的时候,它确实是属于桓冲的。
  而桓冲的表现,几乎是大江两岸两个朝廷都有目共睹的。
  一个字:菜。
  看到战友如此骄傲自大,斛斯感觉,说的再多也是徒劳了。这种秦军所到之处,皆望风披靡的不良情绪,已经在军中蔓延了开来,只靠一两个警醒的人,是无法扭转大局的。
  “斛斯,给,你也去赌几把!”
  厍狄是个大方人,这几天他在赌桌上连连得意,赢了不少钱,现在他从钱袋里倒出了不少铜板,交给斛斯。
  好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
  斛斯推辞道:“厍狄,我不喜欢赌,这钱是你赢得,你就拿好便是。”
  说完,他就带着自己的人马,跳下了舢板大步走开。
  而厍狄,早就对晚间值班这件事不上心了,原本应该做的反复巡视也不再坚持。
  斛斯一走,他便命令士兵们在栅栏口附近原地站岗。
  自从回口地带加强了守卫,嗜赌的风气就在秦军中蔓延开来。以往,秦军也好赌。
  有了符睿这样不着调的将军,氐秦的军队不好赌才不正常。
  但是,回口防备的加强,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这种趋势。
  以往秦军大开赌局,都是在大胜之后,为了鼓舞士气,同时也为了让神经高度紧张的将士们能够有几天放松,一般会由主将出面,出钱让士兵们痛痛快快的赌。
  但是这样的机会还是比较稀少的,剩下的时间,军队之中都是明令禁止开赌局的。
  违者都要被鞭笞二十,甚至是逐出军队去做劳役。
  然而,自从秦军占据了襄阳城,时间越久,将士们就越松懈,没仗可打,便越发的闲的难受。
  军中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娱乐方式,可不就把老爱好捡起来了。
  怪就怪在这襄阳城平静了太久,生在战马上,日日操戈的氐秦士兵,实在是闲的发慌,手心痒痒。
  说到底还是那晋军无能,害的秦军都无仗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