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在鬼镜中待了许久,但从镜子里出来后,发现尚且二更出头。
看来鬼镜里的时间相对于人界来说,稍微慢了一些。
躺在床上,林易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他和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阳神拜了把子,后者还助他开通灵源,步入仙道。
同时,他也被阳神和阴神之间的情感所触动。
能够跨越不同界限,在一块灰色地域长相厮守。
即便阴神的下半身化成了石头,阳神也依然不离不弃,并且将那片原本贫瘠的地方布置成了世外桃源一般。
当看到阳神与阴神之间对视的眼神时,林易就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苏绣儿。
自打来到这寿霖城,苏绣儿便一直对他另眼相看。
或许,这就是一种眼缘。
开始,林易并没有对苏绣儿动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苏绣儿为林易所做的一切,让林易逐渐改变了看法。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林易原本只想逗她一逗,没想到这一逗,就把自己给逗进去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直到鱼肚泛白,林易才草草睡去
曹达华府上。
“砰砰砰。”
曹达华“嘶”的把嘴边的口水吸了回去,极不情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大声冲门口喊道:“谁呀,一大清早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吱哟”
门一打开,曹达华惊讶道:“林兄弟,这么早,有什么急事吗?”
林易向来很少主动上门找曹达华,更别说这一大清早了,之前倒是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都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有。”林易说完,拉着曹达华的手说,“走,咱们这就去多大哥那里。”
曹达华一边扣着衣服扣,一边嚷嚷道:“唉唉你别急,我这好歹得洗把脸呐!”
多隆府上。
“大人,门口有两位大人找您。”
多隆蒙着被子,一双手悄悄的从被子下伸出来
“哎呀,大人,别闹奴婢,外面真有两位大人找您呐。”
多隆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笑道:“最近又丰满了些嘛。”
“讨厌!”
又逗弄了几下,多隆这才正容问道:“哪两位大人一大早上门来找我呀?”
“奴婢只知道一位姓林,一位姓曹。”
“林曹什么?!”
多隆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说道:“怎么不早报!”
“奴婢早就和大人说过了,是大人您自己不起床,还要逗弄奴婢。”
“不说这些了,快,帮我更衣!”
片刻后,多隆一边扣着衣扣,一边穿着反鞋,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到堂屋,遥遥见到林易和曹达华,便高声呼喊道:“林兄弟,曹兄弟,是什么风把您两位贵客给吹到我这儿来啦,真是让鄙舍蓬荜生辉呐!”
多隆刚进堂屋,就被林易和曹达华一左一右架住。
“两位你们这这是要干嘛,虽然我多隆迎客稍稍晚了些,但也不用找我麻烦吧”
“谁要找你麻烦了?”曹达华没好气的说道。
林易凑上去,低声道:“多大哥,我想请您和曹大哥帮我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多隆在厅内来回踱步,给林易和曹达华说着话,一边有仆人拿笔不停的记录。
“咱们这边的婚礼礼仪,需遵从‘六礼’,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纳采嘛,需先行小礼议亲,稍微有点门面的家庭,一般‘四洋红’或‘六洋红’,即绸缎衣料四至六件,金戒子两只、金耳环一副;若干银两;食品,个数‘六十四’,即包子六十四对、油包六十四只、麻饼六十四只等,还有陈年老酒两担至八担不等,故生囡有‘老酒甏’之称。”
“林兄弟,您现在可是有官衔在身,可不比那普通门户,何况对方可是寿霖城首富苏家的千金小姐,这聘礼可不得以常规论之,依我看,需从长计议”
多隆一边给林易和曹达华两位从未娶妻纳妾的单身汉讲述定亲的流程,一边一起讨论准备什么作为聘礼。
整整讨论了一上午,才算把聘礼的清单给罗列好。
当天中午,衙门里便派出了好多人,到街上采购清单上的物品。
林易邀请曹达华和多隆做自己的媒人去苏府上门提亲,给足苏老爷苏灿面子。
孟子曾曰:“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古时想要结婚必须得有媒人,“男无媒不得娶妻,女无媒不得嫁夫”。
媒人也有官媒私媒之分,古时多为私媒。男为媒女为妁,后来媒婆多指女性。
林易请曹达华和多隆为自己做媒,那可是官媒!
但多隆却说道:“林兄弟,依我所见,只要你肯开口,必可说动一人为你做媒,那人如若替你说媒,面子可比我和曹兄弟加起来还要大。”
曹达华不禁问道:“哦?那人是谁?”
林易替多隆回道:“多大哥说的定是知县黄大人。”
“没错!”
多隆说的的确没错。
以林易今时的地位和与黄知县的交情,加上有曹达华和多隆一同相邀,黄知县推辞不过,便欣然接受了。
这代人提亲本来就是好事,何况提亲的对方还是苏府,作为媒人,两边的赏金那可是少不了的。
既能卖一个人情给林易,又能给苏灿极大的面子,还能理所当然的接受两边的赠予,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同时,身为知县的他能放下身价,亲自为手下的人说媒,这在寿霖城的百姓之间,那也是一段佳话呀!
“这是好事,我应了,林易,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去提亲呐?”
林易回道:“明日正午吉时!”
“好,明天咱们一同前去。”
衙门里的衙役和捕快到处购买聘礼的时候,林易将要向苏绣儿提亲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寿霖城。
这消息自然逃不过耳目众多的苏府。
“小姐,小姐!”
香儿急匆匆的穿过走廊,激动的跑向苏绣儿的房间。
苏绣儿正专心的绣着一对鸳鸯,忽得门被推开,只见香儿气喘吁吁的直喘气,苏绣儿又气又怜,说道:“香儿,怎地又忘了我的话?进来要先敲门。瞧瞧你气喘的样子,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呀?”
“小姐,嘻嘻嘻”
香儿凑近苏绣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苏绣儿双手一抖,那绣帕掉落在桌上,脸蛋瞬间抹上了一丝红晕。
“当当真?”
“千真万确!听说明儿就会上门提亲呢!”
苏绣儿从桌前站起身来,踱了两步,连忙说道:“好香儿,一起来帮我试试柜子里的那件凤冠霞披。”
香儿拿手刮着自己的小脸,向苏绣儿打笑道:“小姐思嫁咯,小姐思嫁咯!”
傍晚,黄知县正准备离开衙门坐轿回府,突然丁松找上门来。
“舅舅!”
丁松浑身酒气,脚下轻浮,趔趄着走进屋里。
见丁松这个模样,黄知县便知了个大概。
“你站住,好好和我说话,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