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得儿母陈,她不会再害咱们的,淡定,淡定!”我将陈文娟的手轻轻地从我的胳膊上挪开,很是痛苦地道了一句;陈文娟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看着我手上起的几个指痕,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啊,刚才太紧张了!”
“没事,只要你觉得舒服就好。”我呵呵地傻笑了两声,又将目光落到了桂小梅身上。
“你——你真的是蔡县人桂小梅?”
从王队长脸上所表现出的惊恐神情,我感觉他依然是疑虑重重。
“正是。”桂小梅又点头回答道。
“你说几句蔡县话我们听听!”胡金刚在我身后大声吆喝了一句,这家伙现在虽然胆小了点儿,不过倒也聪明了许多。
蔡县与重庆市接壤,那边的人基本上都是说的重庆话,与我们西川话有很大差别的,因此胡金刚让桂小梅说句蔡县话,无疑还是为了确定她的身份。
“怎么,还不相信我吗?”桂小梅对胡金刚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又用蔡县话对他笑说道,“死鬼,你过来,我给你唱十八摸——摸摸你的腰啊,好风s啊,摸摸你的腿啊,好多肉啊......”
“别唱了,你就是桂小梅,我信了,我信了!”听得桂小梅的蔡县话出口,胡金刚当即就摆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偷笑着拉着陈文娟的手闪到他的一边,顺便讥笑了一句,“瞧你y的这点儿出息。”
“我问你,你的父母姓甚名谁,你的公公和婆婆,还有你儿子的姓名,你能告诉我们吗?”王队长似乎还在做最后的辨别,他也真是谨慎到家了啊。
桂小梅听了王队长的问题,都一一向他道明了答案。王队长听了这才连连点头,因为她所说的,与我们之前调查到的情况,确实是一模一样的。对此,我们几人对眼前站着的这个“祥林嫂”就是桂小梅一说,已经深信不疑了。
阴暗的天空下,忽然起了丝丝的凉风,我们原本火烧火燎的心情,也随着这风渐渐的沉静了下来。
此时,王队长又向桂小梅发问道,“对了,你老公叫什么名字,他如今身在何处?”
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也想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时机。
“我老公叫李红林,前几年在建筑工地做工的时候,不小心把腿摔断了,后来一直在家休养;李家村的人都说我是另觅了新欢,想丢掉他那个包袱,所以才将自己的儿子和公公婆婆全毒死了——”讲到这里,桂小梅就情不自禁地掉起了眼泪。
陈文娟见现在的桂小梅一直与常人无异,于是就挣脱我的手,壮着胆子走到了她面前,又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张手巾纸递到她手里;我则叫胡金刚用他的手机打了一个114,查询了一下附近的汽车修理厂的电话,这样好叫人来弄咱们的面包车。
“你老公现在还活——还好吧?”
我估计王队长是想问桂小梅她老公是不是也在911投毒灭门案中咯了屁,因为派出所录入的卷宗里没有提到这一点;可能知道自己话有些不得当,于是后来王队长又改口问她的老公现在过得还好不好。
“他还没死!”桂小梅用纸巾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后泰然回道。
“好。”王队长微微点了点头,又趁现在汽车还无法启动之机,轻声问桂小梅道,“去年的那件事情你还记得吗,能不能再跟我们详细地叙述一遍?”
“我当然记得,刻骨铭心,永远都不会忘——2009年9月10日,我去南洋镇赶集,将自己亲手绣的刺绣卖了,给家里买回了一些生活日用品,然后又买了一斤排骨给我公公和婆婆打牙祭;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就将那一斤排骨和着绿豆,海带一起炖了,再端给他们和我的儿子一起吃;吃下去几个小时后好象都没什么事;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也就是9月11日上午9点多的时候,我家小叔子来找公公要娶媳妇的钱,在他们的房门外喊了半天不见回应,最后他急了踹开房门一看,我的公公婆婆,还有我的孩子,全部耳鼻流血,惨死在了他们的床塌之上;见到这个情况,我小叔子马上就报了警——”
“所以后来曾所长和当时的牛副所长就一起到你公公家里来验尸了?”王队长又摸出了一支烟来点上,他似乎很享受一边吸烟一边思考问题的过程。
“对,他们来了只看了几眼尸体,然后又问了我几个问题,就将案件定性为毒杀;你们不知道,我老公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若不是他腿脚不方便,他肯定当场就从屋里跑出来把我掐死了。”桂小梅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早知道会是这种结局,我当初就不应该给他们买排骨吃了,真是好心得不到好报。”
“那曾所长和牛副所长怎么就没怀疑那排骨有没有问题,而一口判定是你投的毒呢?”我十分纳闷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