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不自觉地在口袋里握了握，再松开，有些紧张地伸出手，在要碰到时，指尖微微缩回。

在沈汐禾不解的视线中，他弯了弯眸子，“可以给我戴上么？”

温润的嗓音带着无限的温柔。

让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沈汐禾想了下，“你等会——”

然后小跑着，将垃圾袋扔到前面的垃圾桶中，再伸手，“湿巾？”

她记着他是有些小洁癖的，大冬天都会带湿纸巾。

凤绯池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想到这个，原本想说“不用”，他并不在意她的手碰过垃圾袋。

但看着她伸出的手，忽然就改了主意，默默拿出来，抽出一张，却没有直接交到她手上，而是一手提着保温桶，一手认真地替她擦拭了五根手指。

不可避免的，两人的手相触碰。

“……”

沈汐禾微微提了口气，觉得呼吸有些滞涩。

她咬了咬唇瓣，原本只是送根红绳……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不大自在，但凤绯池很快又收回了手，丢掉湿巾后，才回来，将左手伸出去——

“麻烦了。”

沈汐禾抿着唇，忙给他系上，他的手很白，血管清晰可见，手腕纤细有度……

她别过眼，“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别叫王叔等急了。”

凤绯池抬手，在眼前欣赏了好一会，只觉得这红绳比什么配饰都要好看——

以后就不戴手表了。

他想。

“走之前，给你个东西——”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到了沈汐禾手中。

“给沈汐禾小朋友的新年红包。”

“……”

沈汐禾下意识就要还回去，对方却摁着红包在她手中，“没多少，吉利。明年你给我也封一个。”

这就不好再拒绝了。

沈汐禾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似乎从那天看星星，他亲吻过她额头时起，她对眼前这个凤绯池就一再地退让界限。

没有最初分得那么清了。

默默将手收回，“哦，那……路上小心。”

没事，下次给他补一个。

凤绯池知道自己再待下去，王叔是不会急的，但眼前这位不开窍的沈小朋友大概要嫌他了。

他不想步秦宥的后尘，便避开错误示范。

想到秦宥，他又忽然正色道，“出国的事，开学我再和你解释。”

正好，也需要她帮忙。

沈汐禾一愣，没想到临走前他还记着这茬，只下意识点了下头，然后就见凤绯池走到马路那边，上车了。

她忽然回过神来——

这事，她好像说过，没有资格过问吧……

算了，他爱解释便解释。

沈汐禾往右，通过小道，去了超市。

等她再出来，冬日本就黑得早的天，更是乌黑不见一丝光亮。

超市往家最近的小道，路灯闪烁了好几下之后，“啪”的一声，坏了。

她脚步一顿，将购物袋往上提了提，低头看了眼地面，有几道黑影，朝她走来。

总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