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住下了?”
徘徊在山缘边树下的向兰萱骤然回头问。
随从道:“是的,问过了,是万里秋的那个女弟子秦傅君留的客,说是要尽地主之谊,说比试期间比试者不好到处乱跑,如今大会结束了,要带探花郎他们看看昆灵山的风光。”
向兰萱皱眉:“看来这女人还在对流星殿的事追查不放。”
随从:“是的,应该是为这事。”
“就怕是引狼入室。”向兰萱嗤了声,来回踱步一阵后,又叮嘱道:“安排人过去监视。记住,要盯紧了,之前昆灵山那么多人围追堵截都抓不到他,可见那家伙不是一般的油滑,是不容易盯的,需周密安排。”
“是。”随从领命而去。
日过正午,昆灵山宗门大殿上的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难得露面的桓大长老不疾不徐地来到,进入了殿内后,发现殿内就掌门赵登紫一人,一看就是私下有话说的样子。
私下也没过多客套,互相给礼后,桓大长老问:“怎么了?”
赵登紫:“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那位向大行走之前在丁寅区盯的人就是那位探花郎。”
桓大长老:“怎讲?”
赵登紫:“那位探花郎住地附近的人手全部换成了大业司的人,借用了我们昆灵山的服饰,皆乔装成了昆灵山弟子。万长老的那个关门弟子,也就是秦傅君秦师妹,如今正跟那位探花郎混在一起,向大行走要求秦师妹每日上报探花郎的动向,一旦发现任何异常也要及时告知她。”
桓大长老惊疑不定,“这帮家伙滞留在我昆灵山到底想干什么?”
赵登紫:“搞不清楚,只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有一点已经查证过了,那位探花郎原本是不想留下的,是秦师妹再三挽留,非要尽什么地主之谊,才让人留了下来。等我发现已经晚了,招待几个客人的事,她毕竟是能做主的,也没想到能让那位向大行走如此郑重对待,大业司一插手,我们也不好逐客了。”
桓大长老沉声道:“那丫头搞什么鬼?”
赵登紫:“恐怕还是想追查流星殿的事。”
“胡闹,不是早已做出定论,不是早已翻篇了吗?她因何敢对抗宗门决定?”
桓大长老很愤怒。
对此,赵登紫则没吭声,他也不好将此事上升到对抗宗门决定的高度,更不好说自己也曾出尔反尔示意过秦傅君可以暗查。
此时的秦傅君也感觉到自己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事,大业司的介入,让她监视庾庆等人的一举一动,她再感觉不到不对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尤其是发现周围的昆灵山弟子皆换成了陌生面孔,且对自己的辈分毫无敬意,更是令她暗暗感受到了一场山雨欲来。
接下来的日子一天又一天过,白天里,秦傅君带着客人们游山玩水,而一到晚上客人们则很奇怪,早早就闭门关窗沉浸在了黑暗中,说是日常修炼。
向真有些纳闷,和庾庆也算是同居了一些日子,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位张兄有这作息习惯?
他总是尝试着敲门,想找庾庆聊聊,但被庾庆给拒绝了。
庾庆岂能不知对方想干什么,那厮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就是想跟他打一场,想领教他的剑意。
后来庾庆发火了,警告他不许再来敲门,说是怕影响修炼搞的走火入魔。
这确实是修行大忌,如此一来,向真晚上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了,也被渐渐调整成了晚上修炼的习惯。
而庾庆也打定了主意,坚决不能让向真知道自己的身份,此间事了后,立马甩掉这缠人的家伙跑人,这辈子都别再见了,烦死了。
别说外人,百里心也同样纳闷,她跟师兄弟三人相处的更久,知道三人从没有这种晚上必须修炼的习惯。
这次,庾庆当面亲自告诉她,不要多问,跟着做便好。
百里心隐隐感觉当中有什么问题,又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只能是照做。
月亮在夜空一天天的圆圆缺缺变化。
整整逗留了差不多十天,晚上终于起了山雾。
守在半开窗前以观字诀观察了许久之后,庾庆悄悄轻轻慢慢地关好了窗户,轻声开门出了房间,将其它房间里的南竹三人给唤醒了。
一看三人这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动作,百里心忍不住问:“干什么?”
庾庆不说干什么,低声提醒,“园子外面看似安静,实则散布着不少的守卫。记住,待会儿跟紧我们的行动路线,千万不要乱跑开。”
南竹点头,说的更夸张,“没错,要跟紧我,一步都不要错。”
百里心惊疑不定的点头,见他们都带了家伙,也赶紧取了弓箭背上。
庾庆带头,他挑了南竹的房间,稍捅开窗户观察了一阵后,才打开了窗户轻轻跳了出去。
其他三人一个接一個,收尾的牧傲铁顺手关好了窗户。
几人一路偷偷摸摸到了园子的墙根下,靠在墙根静伏。
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的庾庆利用观字诀仔细观察着,实在确认后,又打了个手势,他先翻墙出去了,其他人立刻跟上了,就此迅速遁入了墙外的山林中。
一路上,不时走走停停,东拐西绕的,牧傲铁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百里心满脸的惊疑不定,意识到了是要在昆灵山内部干点什么,然这可是昆灵山宗门中枢地带啊,戒备森严,这样乱闯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