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负责梳头的那位“青姐”,已经是成规矩屋里难得一见的好名字了。夭桃总觉得在这个任务里多待一段时间的话,她的品味可能会遭到不可逆转的重创。
虽然这话已经被夭夭嘲讽过了,但夭桃坚持这样想。
“算了吧。”夭桃再次拦住了一个要跪的人,“我没怪你们,只是你们不用常跟着我,我就算出门,也只是去看看这些乡民如何劳作。这也是陛下的委派,你们一起跟着,把这些村民吓到了可怎么好呢?”
整天跪来跪去,成规矩还不是什么跪的多的呢,膝关节已经不太行了。这些小厮丫头们一个个跪的这么爽快,夭桃发自内心的担心他们的膝盖。
“小郎,这不安全,小郎应顾惜自己。”郭义立刻出言反对,“我就生在村野,因家贫被父亲卖入侯府之前,又跟着父兄在村镇上长了多年,因此熟知。这些地方很有些刁民,欺生是常事,甚至于勾结盗匪。”
对于郭义的情况,夭桃没有多少了解。不过她总是觉得既然郭义好好地长大,最后也是因为家里穷而不是因为被人欺压卖掉,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
“京城附近,就是有匪盗,应该也不是什么能成气候的。我又不去无人烟的地方,天暗了又不出门,他们没有办法下手。这么多人跟着,真把村民吓跑,怎么跟陛下交代?我还要脑袋不要?”
皇帝这面大旗可真好扯。
夭桃忽然记起传说中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总觉得和她此时的行为也差不多,只不过做的事情没有那么大。
郭义继续解释:“不是这样……”
夭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角门吹着风和他们争论下去,还是夭夭终于回过了神,提醒了一句。但发现这个不合理之处的时候,两方的辩论已经结束了。
讨论的结果是,夭桃获得了只带一个人(最后也不能不带人)和农人接触的权利,条件是另外三人必须躲在不远处盯着。
夭夭一回来,夭桃便忽然轻松了下来,急着要给她讲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因此夭桃也没有再争,向小厮们挥手道:“那就这样吧,都回屋吧,站在这里白吹了半天的风。”
小厮们显然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震惊地互相看了一眼,又要……
夭桃没有给他们做出要跪的姿势的机会:“别别别,跪这一下不要时间啊,吹风的时间更长了。你们三个才来,又在外头冻着,病了不好。把东西放下就回去暖着,我今日不出门,不用你们。宁忠拿把钱去厨里,看看有没有今年的新姜,烦他们给你兄弟四个熬碗热姜汤喝。”
这话提醒了宁忠,他不仅给他们几个要了姜汤,还给夭桃要了足足的一锅。
在馊饭和冷风的共同作用下,夭桃真的得了腹泻。公平地说,这锅姜汤来得很及时。
但夭桃一点也不想要。
她也不敢说自己真的病了。
否则按照这几个小厮对成规矩的保护程度,这些天估计都不要再想出门的事情。
他们有的是办法,一跪二哭,这一套下来,夭桃和成规矩哪一个都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