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追随一位皇子,待大事定后争个从龙之功以谋求起复,更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情。
且不说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一经今上发觉,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更污了祖上的清白名声。只说成父与皇帝自幼相交,先帝去时成父还为皇帝提供了兵马,这本身就是从龙之功,下场又如何呢?
成父把成大器叫进了书房。
成大器的脸上还有刚接到圣旨的惊喜和不敢置信。成父只有叹气。
二十几的孩子了,儿子都有了,还这般冒失。成大器小时候,成父觉得他和自己像,如今看来,到底是不像的。
沉吟半晌,成父仍是决定缓缓地说:“大器,你可知你的字是何意?”
“是为了叫儿子成器,叫儿子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成大器极兴头,虽然因曾经苦闷不得说,脸上到底颜色不好,却是眉飞色舞,“如今儿子得天子提拔,正能做出如此一番事业。”
看着成大器的表情,成父的心里就是一沉。这个儿子,若不是将事情完整地剖析出来,他未必领会的到;可若是完整的告诉他,他言行中很难不露行迹。
在为成大器取字时,成父确实是这个意思,但现在已经不同。
“大器呀,大器晚成之说,你可还记得吗?为父并非不信你能成大事,但当你真的长大稳重了,才更加平和,免得一时兴头至于出错。”
成大器目光茫然。
“爹,你十六岁就跟着爷爷做偏将的事情儿子铭记,我如今空长了二十有余,却不过是一个千夫长。与爹相较,儿子不敢自得。不过以那话勉励自己。”
成父:……
成父赶忙挥手叫他滚出去。
没法,没法,儿子大了,不能揍,要脸。
再说儿子不及老子这事也不少见。他爹和他爷爷就是一个例子。
至少这个儿子……
至少这个儿子……
这个儿子……什么呢?
这个儿子……好歹是个真能踏实干事的,好歹是真有些武力。
成家出一代能人,就要出一代庸人,什么法子呢?好歹按这个说法,他也算能人了不是?
成父差点憋吐血,只得苦哈哈地自我安慰。
老大太不聪明,成父干脆叫了成仲文来,叫他们兄弟之间说去,比起生生气死他这个爹要强些。
成仲文和成大姐是一对龙凤胎,两个人都极得成父的意。可惜成大姐嫁得不好,虽然公爹是新近起来的文官,姑爷却是个行事不经之人。具体怎么不经法,那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只能说他身边伺候的都是男人。
亲家家里规矩大,成大姐夫妻不睦,在夫家很受白眼。几次归省,成父见成大姐只是瘦,人脸上没了精气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