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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在距离敬亭山不远的一处山坳间,出现了一队人的行踪。
他们穿着一身黑袍,口鼻均遮掩在一方黑巾下,整张脸只对外露出一双外放精光的眼睛。
这些人行踪鬼祟,专捡无人驻守的山间小路疾行,仿佛对这里十分熟悉。
在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跋涉后,他们来到距离敬亭山五十里外的毛石岭,走进了一座殿堂内。
这是一座恢弘的石砌殿堂,高约十米,尖顶宽檐,檐边刻有鱼纹,石头墙壁上是斑驳模糊的暗红壁画。
与山间的景色相比,它仿佛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森白的石柱耸立在殿堂门前,一人多高的鸟脸雕塑守卫两侧。
再向前就是通向殿堂内部的似乎深不可见的幽暗长廊。
其时恰是傍晚,太阳落山后的天空散尽了最后一丝余晖。
山间的夜来的很快,只要时间一到,那些藏在各个角角落落的黑暗就会如同潮水般涌来,将这里尽可能地填满。
在崇山峻岭的阴影中,在山岭林海的环抱下,这座高大的建筑也变得漆黑冷峻起来,令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后背发凉。
可这些黑袍人却仿佛十分适应这里的环境。
在进入殿堂的区域后,这些人纷纷挺起胸膛。
十多人排成整齐的两列,簇拥着中间的一座铁笼小车走进大门。
走过长廊后,众人步入一座厅堂内。
大厅四周的火盆里有幽兰的火焰在燃烧,直面大门的王座上坐了一个男人。
一个眼眉低敛,单手撑着下巴做出一副慵懒模样的青年男人。
进入大厅中后,所有人都低头跪了下来。
“坛主大人。”为首的一个小头目说道,“属下幸不辱命,将目标带了回来。请大人您过目。”
说完小头目便叫两名手下掀开盖在那座铁笼顶端的黑布。
而此刻被关在笼子中的竟是一个浑身不着寸缕的女孩。
她的皮肤森白,毫无血色,整个人蜷缩着,躺在铁笼底部。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复又跪了下来。
他们上半身伏在地面,不敢有任何僭越的举动。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敢抬头向堂上看哪怕一眼。
即使在跪着趴着,他们也总感觉到有一股极其可怕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巡睃。
如同针刺,如同剑刃,仿佛只要抬起头来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半晌之后,一声应答才徐徐传来。
“辛苦了,安思坦。”
男人话音一落,这些人就感觉那股盘桓在心头的压力为之一轻。
“不不不,为您征战是我最大的荣幸。”小头目答道。
“抬起头来,你们都是血坛的功臣。”
“是……”
“这就是我要的猎物?”
“回大人,货真价实。我们在人类的囚室中发现了她。您别看她现在这样,但绝对还活着。请您看。”小头目笑着拍拍那只笼子,果不其然笼内女孩的四肢随之动了几下,仿佛是在寻找一个更舒服的睡觉姿势。
“塔塔塔”的脚步声响起,男人从王座前走下来,一直来到铁笼前。
手下们慌忙让开一条通道,畏畏缩缩地围在四周。
但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女孩忽然抬起头睁开了眼。
而在男人背后,小头目安思坦手持一把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男人的后心!
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几乎没有人能够躲开!
可就在刀尖距离目标只有几个毫米的时候,一只指节细长的男人的手突然出现!
两根白嫩的手指轻轻地捏住了刀刃,这把刀就再难以前进分毫。
下一刻刀尖便被折断,“噌”地一声倒转飞出,插入了安思坦的心口,后者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过这并非只是一个偶然。
在男人周围,余下的十多名黑袍人已经将他完全包围。
他们拿着各式武器,在安思坦被反杀的下一刻紧接着出手。
三百六十度同时进攻,招招直逼青年男人的要害!
“滋啦——”
刀尖划中了男人的衣服。
“刺啦——”
斧头劈进了男人的肩膀。
“咔嚓——”
狼牙锤先是砸中了男人腿,之后又重重砸进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