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其亮带来的几个团长里,有个长相方正的年轻上校。和他的旅长比起来,这位小褚上校更是个直性子。
他只见自家旅长说不过王守业,索性便把话挑明了接话道:“王委员莫要再巧言辞令。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你哪都不去,偏偏发兵北上重庆。到底是不是别有所图,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到眼前的年轻人也就二十多岁,却敢同他对话。王守业登时就不高兴了。
他质问道:“贺旅长,这就是你带的兵吗?没想到贺旅长从军多年,手下带的兵没学到别的本事,倒是磨炼得言辞锋利!”
贺其亮压下怒气,道:“明瑞,坐下!”
“贺旅长,你们想怎么含血喷人我可不管。”王守业看着这场闹剧,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意欲何为’吗?我现在告诉你,我贵省守军为人族大义,北上替川军团清剿黑尸,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现在请问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贺其亮被气得一声不吭,没有表态。但那年轻上校
眼中的怒火却是越烧越盛。他们来参会本就是想经由军管会调解,收回成都军区对重庆的控制权,但没想到在场竟没有一个帮他们说话的人。
有两个老成的上校军官抓着他的衣袖想让他坐下,但越是这样,褚明瑞就越是暴怒。他被拉着坐下后,复又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王守业的鼻子斥道:“我看你是摆明要跟我们抢地盘!”
“呵呵呵,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有多大的实力,就占多大的地盘,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王守业冷冷道,“不过就算752师的旅长和那个肺痨师长都尸变死了,没有军管会任命,你的旅长也还不是师长!”
成都军区752师的老师长身体不好,但在军中威望很高。降临日当晚,老师长不幸尸变而死,这一直是他们心中的痛。没想到王守业王胖子竟敢称呼他为“肺痨”师长,这如何不让褚明瑞感到震怒。
“放肆!王守业你敢对我们师长出言不逊!”
“我有何不敢!”王守业也拍案而起,“你师长还活着的时候与我同辈相交,见我也要尊称一句王委员。我当兵的时候,你的好旅长还在新兵连练操。至于你,还是个撒尿和泥的娃娃呢!请问这位褚上校,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吼小叫?”
贺其亮大声道:“明瑞,还不坐下!”
那年轻人不可置信地望向他:“旅长!”
“我叫你坐下!”
“是!”
正当这时,坐在前排的宋怀阴也沉声道:“全军西撤后,成都军区兵员十不存一乃是事实。贺旅长,如今的时代不一样了,你得认!”
这话听得贺其亮心中一片冰凉。任谁都看得出,宋怀阴明显在为王家拉偏架,但所有人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一句实话。
而据科盟卫星显示,近日宋家布置在邵通的一支青蟒雇佣军,似乎也有北上的动向。想到在那附近的西昌、乐山两处基地,贺其亮不禁意识到——如今地方势力雄起已成定局,而成都军区兵力羸弱,恐怕……
唉……
思及此处,贺其亮长叹一声,向台上的斳峰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其亮就不再叨扰了。军管会若无其他要事,其亮希望能先行离会,率部回川。”
“贺旅长且慢,此事容后再议。”主席台上的斳峰忙道,“以我之见,各省基地虽各自为政,但东亚战区乃是一体,未见得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话说到这一步,贺其亮只得道一声“全凭秘书长安排。”然后便又坐了回去。
看到宋怀阴和王守业一脸不悦,但好歹没有当面驳了斳峰的面子,坐在角落里的郎华眼中精光闪烁。
宋家来的人还是宋怀阴啊,这个老狗就算化成灰他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