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海面上的荒凉、作战室的吵闹,在海口舰的桥楼顶部则是另一幅静谧的景象。
这里是军舰的舰桥,舰岛的最前端,在工业时代曾是控制舰艇航行、瞭望和统一指挥的地方。因为有地球曲率影响,位置越高,视野就越好,所以远离水平面的舰桥就成了指挥军舰航海和甲板作业的不二选择。
直到精确制导导弹出现后,为了对抗频发的斩首行动,现代舰船的作战指挥就转入船身内的cic作战室,留在舰岛中的这个区域则成为了单纯的航海舰桥,偶尔负责甲板上的飞行器调度。
不过会在海口舰上常年起降的飞行器,也就仅有一架k-28反潜直升机罢了。
与鱼群、鸟群的战斗刚刚结束。一级战斗警报后,军舰内实行灯火管制,空旷的舰桥内此刻看起来光线暗淡。
玻璃窗前,身着灰蓝军装的陈边涛将手背在身后,身板笔直地像一棵松树。
他眼睛遥望着远处的海滩,还不忘关心一下身边的人。
“玥儿,着凉了?”
“没有”,对方似是自己也有些奇怪,“就是鼻子有点痒。”
“那就好。”
陈边涛从女军官手中接过望远镜,紧接着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自从最后一道能量波出现,胶融核心完全成型后,这个坐在显控台前的男人就站直了身体。一架普通的光学望远镜,将他的视线和海滩上正在发生的一切紧紧相连。
……
另一边,海滩上正发生着迄今为止最惨烈的一场战斗,岸上的所有生物从主动参战到被动陷入不分种族的战争旋涡中,只花了短短几秒钟。
造成这一切的是陈铁衣,是那个身着锁子甲,以一人之力硬撼变异巨石蟹的男人。
他深知箱子里的神秘液滴是战场上的变数,因此在危急时刻,他选择将液滴抛出。果不其然,液滴抛出后战场上的风向骤改,天上的鸟、地上的蛇、水里的蟹,全都不再针对他一个人,而是聚在一起打作一团。
一只二阶初期的变异海燕俯冲下来,刚到地面就被短尾蝮蛇突袭,浓烈的剧毒通过管牙注入海燕体内,后
者很快就在地面上扑腾着失去了生命体征。
短尾蝮扔下海燕游向木箱坠点,半路上一只石头蟹突然杀出,蝮蛇顿时被有力的蟹钳夹成两半,两段痉挛的蛇躯留在地上,完全失去了竞争胶融核心的资格。
这里是三两只尸变海鸟不管不顾地冲向目标,却被十数只拥有零星智慧的变异生物合力绞杀。那里是几只普通变异蛇幸运地穿过战圈,却在同伴间的自相残杀中纷纷死去。
到最后,所有生物都已经完全乱了套。每一只生物都抢着出手,先下手为强的变异兽又往往会在下一刻轻易死去,一会儿是几头毒蛇,一会儿是几只海鸟,然后是成千上百只残杀而死的海蟹,最后竟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以木箱为圆心划出一丈范围,向外是层叠的死尸、横流的血液,向内却是片污不染的金黄沙滩。仿佛天神在这里划了一道圈子,任凭是谁也别想轻易进来,又或者是需要献祭足够多的血液才能闯过这最后一道关卡。
同一时间,六公里外的海面上,女军官放下望远镜微微一笑。
“咦,很聪明嘛。”
“怎么?玥儿,你觉得铁衣的应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