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可是说过,家里没有闲钱买药,谁若生了病,就只能等着老天收走了。
“唔……哥哥做的窝头可真香!”
花如金抱着热乎乎的窝头咬了一大口,这怕是他好几日的口粮了,得省着些吃。
“那你就趁热吃,下次蒸窝头,哥哥还给你留。”
被弟弟夸奖的花大郎羞红了脸,咬着唇小声说道。
平日里爹娘不在家,他也有许多活计要做,打水捡柴的活儿也帮不了弟弟太多,唯独能为他做的,就是蒸窝头的时候偷偷在柴火堆里给他藏两个,晚上做饭时故意将灶房烧热些。
花如金抱着手中的窝头啃了两口,便将剩下的藏进破袄里,用小手擦了擦嘴角,生怕留下什么碎屑被爹爹看出来。
哥哥好几日才会蒸一次窝头,每次最多也就只能给他留上两个,也就是说,这两个窝头就是他这些天的饭食,总不好一次就吃光了的。
“再添些柴,暖和。”
见小小的花如金将窝头藏了起来,花大郎也没说什么,只是见他衣裳上的水还未干,便扯着嫩嫩的嗓音小声说了一句。
兄弟二人窝在灶房里烤着火,外面给花二娘打酒的苗氏面色潮红地冲进了院子,站在花二娘面前盯着她,眼中还泛着泪花。
“打个酒回来就疯魔了,不成器的!”
花二娘掏出口中的烟杆,朝着苗氏啐了一口。
“妻……妻主……我……我有了!”
苗氏说这话时,声音已然变了调。
“有啥了有,我看你是有病!”
花二娘不屑地轻叱一声,而后看着苗氏激动得有些颤抖的身子,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腾地站起来,花二娘上前抓住苗氏的肩膀,扯着嗓子问道:“你……你是说,你又怀上了?”
苗氏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生下二郎时,他伤了身子,这些年来月事一直都不准,所以他也没敢往那处想,没想到过了五年,老天终于又赐给了他一个孩子。
“是,妻主,我们又有孩子了!”
苗氏激动地抓着自家妻主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花二娘忙着扔下手中的烟杆子,抬手接过苗氏手中的酒壶,随意地放在脚边,手忙脚乱地抱着苗氏往屋里走。
“这是……有几个月了?”
进了堂屋,花二娘扶着苗氏坐在家中唯一一把椅子上,看着他的肚子问道。
“刚刚我去给你打酒,闻着酒味有些难受,正巧遇着花郎中,让她给瞧了瞧,说是已经两个多月了。”
苗氏随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哽咽着说道。
“听说这胎头三个月都是不稳的,你这段时间就莫要做活了,家里的事情让大郎和二郎去做,地里我去。”
花二娘仿佛又变成了过去那个疼爱夫郎的好妻主,听她如此说,苗氏忽然就捂着脸大哭起来,好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