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星闪繁花落,荧光烂漫异香浮。
在一片如梦似幻的美丽景象中,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慢慢走来。
天上的橙橙星光个个硕大如斗,低垂似灯,身边的漫漫花草株株窈窕摇曳,幽香曼曼。
那名男子朦胧的看着这个无比不真实的世界,表情恬淡舒适,半点没有觉得自己被算计来到了危险地方的惊慌失措。
当然,一个梦,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没错,这名在缤纷美景中怡然自得的男子就是正享受梦中美景的庄许。
“啊……”
庄许长叹一声,放纵自己的身体,让其自然坠入花海。
很神奇的,庄许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梦。
在内心短暂的挣扎过后,他飞速地放弃思考这个梦背后起因。
在日益紧张多变的环境中,像这样温暖恬静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他就算在梦中见到都忍不住想要再多呆一会儿。
“啊……”
庄许再一次发出舒服的感叹。
这股香味真的好好闻啊!
他将自己深深埋在花海之中,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那股不知道是由哪几种花香所混合而成的香味清新提神,闻完后感觉从上到下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平常总是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现在是从所未有的清醒。
他舒畅地从花海中站起来,双臂带动双手向两边肆意展开,上身向柔韧的柳枝一般向后舒展。
由于这个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庄许忍不住不停地发出喟叹。
当他第三百二十一次发出感叹时,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别是晚上吃多了气涨的东西才一直打嗝的吧?”
气涨的东西?
庄许觉得内心充满了困惑。
就这么一个基本上所有高档低档餐饮全部使用同一主要材料的地方,他哪里会有什么机会去吃一些气涨的东西?
正当庄许准备辩驳时,另一个稍微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么?我怎么记得他好像没吃太多东西啊,会不会是做噩梦了?”
噩梦?
庄许冷笑一声。
现在的梦大概是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做的最美好的一个梦了,居然还说是噩梦?
呵!
真是好笑!
“啊?”那个分外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噩梦啊?那咱们要不要把他叫醒?”
不要!
庄许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然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舒服的叹气的时候明明那么自然,但现在想要说话了喉咙里却又像是堵了一口痰一样。
“咳咳!”
嗯?
咳嗽好像没什么问题。
庄许清了好一会儿的嗓子,正当他积蓄了所有的力量准备大吼着拒绝的时候,那个不那么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上空。
“唉,算了,噩梦就噩梦吧,你之前不还说他的身体经常出问题么?被回头他正做着噩梦咱们“哗”一下子给人吵醒吗,反而让人出问题。”
“呃……”
李秋看着一本正经好好分析的胡一桌,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唉……”被周围人推了一把的李秋慌忙摆手走开,“行吧,那干脆就让他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休息,毕竟咱们这段时间差不多一直都在连轴转,多睡会儿也好。”
“这才对嘛~”胡一桌拍了拍李秋肩膀,顺着人潮继续流会刘春树唯粉驻扎地。
呼——
睡梦中的庄许在非常神奇的听完李秋和胡一桌的完整对话后,安心继续休息。
等到周围的繁华逐渐低垂,混杂着奇异芬芳的花瓣开始在他白皙的脸上轻抚低笑时,庄许睁开了眼睛。
这一看,登时吓得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所见之处,曾经齐膝高的花海纷纷不知道为什么弯下了腰。
如果说是要枯萎吧,可那些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折断的花植们的顶端的鲜花依旧绽放得十分美丽鲜活,可要是说这是被硕大的花朵压弯的正常现象,从花植们底部逐渐往上蔓延的浅灰色又实在太过奇怪。
被突然变得异常奇怪的花海弄得有些心烦意乱的庄许随意看向天空,决定借星光璀璨抒怀畅意。
谁知道,刚一抬头,比花海的变化更为强烈的星海当下就给庄许吓了个趔趄。
曾经挂满了如同黄橙橙的大灯笼一般的漆黑夜空现在像是被一片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从右方逐渐向左蔓延的灰海吞噬。
诶?
等下。
庄许蹲下身子来回观察了好一会儿。
最后得出结论,花植们从底部往上蔓延的灰色和天上快要将黑色夜空逐渐吞没的灰海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个颜色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庄许感觉某个答案现在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但就是怎么都出不来。
是什么呢?
说起来,他们在塔克国待得时间其实也并没有多久,但可能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现时常在回忆的时候觉得他已经在塔克国待了好久好久了,久到很多事情如果不是特别费劲费力的去想,甚至都会想不起来的地步。
灰色……
在他的整个记忆当中,有哪些是跟灰色有联系的来着?
庄许眯着眼睛仰头看向天空。
曾经漆黑如墨广阔无边的夜空现在已经被来势凶猛的灰海逼成了一条线。
哦,不对,说是线还是太过分了点。
嗯……
庄许歪着脑袋看着那个还在逐渐变细的黑夜,脑子里灵光一闪,“啊,对了,这样一看倒是有点像弯刀——刀?!”
终于反应过来的庄许震惊的看着已经成功被灰海所吞噬的天空,喃喃自语,“不会吧……难道我这个梦还和流矢刺有关么?”
借着梦才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庄许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