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家宰了，还问人家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也就只有楚浩才说得出来这话。

药师佛看着已经即将关上的琉璃宝塔之门，又看着自己即将消失的身体，

他脸上突然露出一分轻松之色，就好似放下了所有的执念，

“唉……”

药师佛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沧桑，却又满脸痛苦地看着楚浩，

“狱神楚浩，我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杀了我，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等存在，

但是你能有今天这个能耐，绝非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你是有什么助力……我也无意再试探你的秘密了。”

楚浩脸色淡然自若，“我楚浩能有今日成就，完全是靠自己努力而来，哪有什么助力，可能是天道酬勤吧。”

楚浩身为一个勤奋努力的修者，在面对药师佛的质疑时，倒是回答得十分坦荡，十分自然，

突出一个身斜不怕影子正。

药师佛苦笑一声，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被弑神枪吞没了，

更难受的是，药师佛的琉璃金身也在弑神枪的侵染之下，已经完全崩溃了，只露出那一身残破的血肉，

这也就意味着，药师佛无尽的生命，终于很快便要走到尽头了。

然而，药师佛脸上却充满了释然，他仰望着天空，脸上尽是自嘲之色，

“我终于要死了啊……也好，这要也好……活着，喘不过气，也活得疲累……”

“西天，终究只是一个生在百姓身体上的寄生虫，吸血鬼而已，虽然自诩正义，所做的事情只是将苍生当做畜|生宰杀而已……”

“我们所作所为，全都是在吃他们的血肉，我们所以强大，也全都是从他们身上来，而我们还在全力压榨他们，这些我都知道……”

楚浩眉头紧皱起来，脸色冰冷厌恶，

“你这是临终忏悔，乞求原谅么？”

“我便告诉，我绝不宽恕！带着你的悲痛死去吧！”

“你可知道，因你而害死的人，究竟有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多得说不过来！你该死，你洗不白的，孽障！”

药师佛苦笑一声，脸上尽是苍凉之意，忽然转话题道：

“你知道吗？我成佛之前，是一个医生，名满天下，桃李天下的医生。”

“我和我的弟子都坚守着医德，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我们行医天下，治病救人，只收材料费，”

药师佛的眼神逐渐迷离，即便是已经感受到自己生命已经十不存一，他也依旧欣然笑着，笑得那么纯洁，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个时候，我们餐风露宿，流浪天涯，但是我们却不觉得苦，每每见到有人起死回生，我们都开心得不得了。”

“那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楚浩的神情越发冰冷阴森，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你曾经善良，但是被西天世界压制得喘不过气，是西天让你变坏吗？”

“如果你单纯只是想要申诉申诉，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死定了，洗不白的，乖乖受死就行了。”

药师佛却只是摇头，忽然道：

“我曾经也做过反叛西天的事情……不只是我，东来佛祖，还有很多强大的佛祖，他们都知道压榨苍生是错的，他们都想要改变西天。”

楚浩瞬间愣在原地，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

西天，竟然还有这个辛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