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巢都底层,由于战争导致的大量管道破损,热的让人受不了,弥漫着湿气以及腐败的气息,令人窒息。
鲁能特低声咒骂着并徒劳的擦拭着他未修边幅的脸上那厚厚的汗水时,还撵出了左耳里一只灰白透明的蜘蛛——他之前居然都没察觉到那蜘蛛在耳朵里。
伊皮鲁斯则支支吾吾的咒骂着那些绿皮,咒骂着那灌满了汗水后重的像铅做的一样的靴子,以及那透过浸湿的战斗服勒进双肩皮肉里的背包皮带。
哈特曼·保罗没什么抱怨,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了水壶,然后拉开它。
里面的水都是热乎乎,咸不啦叽的,还带着一股子金属的味道,但哈特曼还是把水给喝了。
那个炮手西瓦里,走在哈特曼前面,艰难的负重前行着,悲催的哀怨声伴随着他的脚步,他一瘸一拐的走着,左脚跛的很厉害。
大家都觉得是不是走错路了,但万尼斯坚信没走错路。
不过哈特曼真不认为他对此有多确定,即使是步兵标配的指南针和照明器他们都没有,能做的只有祈祷皇帝可以给他们带来指引。
“断电了。”
巢都底层没有昼夜之分,由电力构成的光照带是唯一的标识,而在一些比较中心的位置,还有小型的人造太阳来模拟昼夜的交替,但现在那些光照全部熄灭了。
黑暗顿时笼罩住了所有人,不仅让所有人都心中一抖,也让他们后续的路程变得更加艰难——这种情况下行军是不切实际的,他们随时可能和一队绿皮迎面撞上。
“我们是不是得休息一下。”
伊皮鲁斯又开始咕囔,他的面容憔悴不堪,显然他的伤把他也折磨的不轻。
哈特曼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伊皮鲁斯的伤口可能已经感染了,被脏兮兮的绷带包的像球一样那只手已经开始溃烂。
通讯兵并没说过这些,但哈特曼有时候可以闻到,那令他很担忧——万尼斯是目前唯一的战地医疗兵,但他不是一个正规的医生,也不具备相关的医术以及足够的医疗设备来进行一场野外截肢手术。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他都不是那种能够救治其他人的人,而队伍中的其他人则更没有这方面的医疗技能。
“哎呀!”
突然,炮手西瓦里向前倒了下去,他的一只脚绊到了一根很细的引线。
其他人在爆破前的瞬间全都卧倒在地上,下一秒炮手像一个碎娃娃一样被炸上了天,当他摔下来的时候,如雨般的泥浆飞溅四射,而他的身体也变的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都不要动!”
趴着的哈特曼微微抬起来一点头,用嘶哑的低声说到。
他打开了激光枪的保险,双眼巡视着浓密的黑暗,寻找着任何可疑的目标。
但没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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