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仇二先生的历喝少年的面色竟然完全不变,这少年缓缓道:“我叫小弟,是一个既没有名气,也没有用的小孩子而已,像你们这样的大英雄、大剑客,当然不会杀我的。”
仇二怒道:“杀人者死,偷袭也是一样的!而且你的刺杀手段可不像是个孩子!”愤怒的他已拾起了他的剑。
面对持剑的仇二先生小弟却还是面不改色,他悠然道:“只有我不一样,我知道你绝不会杀我的。”
仇二的剑已在握,忍不住问:“为什么?我要杀你不过是几招的事情。”
小弟道:“因伪只要你一出手,就一定有人会替我杀了你!”此刻他在看着阿吉,而那个眼色看起来很奇怪。
阿吉也忍不住问:“谁会替你杀他?”
“当然是你。”小弟笑道。
木易问道:“他为什么要替你杀人?你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你可别说这是你带路的价格。”
小弟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我虽然早没有名,也没有用,却有个很好的母亲,而且跟他可是熟得很!”
听到这话阿吉的脸色变了:“难道你母亲就是就是···”他的声音嘶哑,他已说不出那个名字,那个他一直都想忘记,却又永远忘不了的名字。
而小弟替他说了出来:“家母就是江南慕容世家的大小姐,茅大先生的小师妹。”
一时间全场皆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江南慕容世家只有一个大小姐,这位的名字江湖中人都是清楚的,但是谁也没听说过她有一个孩子。
过了很久还是竹叶青面带微笑的替他说了下去:“这位大小姐的芳名,就叫做慕容秋荻。”
阿吉的手突然变得冰冷,似乎有一种寒意直接没入了他的骨髓。
小弟看着他淡淡道:“家母再三嘱咐我,若有人敢在外面胡言乱语,毁坏慕容世家的名声,就算我不杀他,你也不会答应的,何况这位茅大先生本就是慕容家的门人,我这做天经地义,只不过是替家母清理门户而已。”
阿吉用力握紧双拳道:“你母亲几时做了慕容家的执法掌门!”
小弟道:“还没有多久。”
阿吉又问道:“她为什么不将你留在身边?”
“因为我是个见不得人的孩子,根本没资格进慕容家的门,只有寄人篱下,做一个低三下四的打手罢了。”小弟面带愁容的叹了口气。
阿吉的脸色又变了,眼睛里又充满了痛苦和悲愤,过了很久他才轻轻的问:“你今年已有多大年纪!”
“我今年才十五。”
场中的其他人又吃了一惊,无论谁都看不出这少年才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我知道别人一定看不出我今年才只十五岁,就好像别人也看不出这位茅大先生今年才三十五一样。”小弟忽然笑了笑,笑容显得很凄凉,“这也许只不遇因为我的日子比别人家的孩子过得苦些,所以长得也就比别人快些。”
这话是在理的,因为痛苦的经验确实本就最容易令孩子们成熟长大
仇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阿吉,最后只能跺了跺脚,颓然的收起了手中的剑,他看向茅大先生道:“似乎我们应该走了。”
茅大先生没有回答他,似乎显然了沉思,所以仇二先生犹豫了一阵后直接独自走向了院子的大门。
大老板知道他这一走,自己只怕也得“走”了,所以他忍不住劝道:“二先生请留步。”
小弟冷冷道:“他明知今生已复仇无望,再留下岂非更无趣。”
这是句很伤人的话,江湖男儿流血拼命,往往就是为了这样一句话。可是现在他却算准了仇二就算听见了,也只好装作没有听见,因为他说的确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而这个时候沉默了许久的木易突然开口了,他说道:“今晚这里的客人可真是不少啊,仇二先生还真不一定走得掉呢。”
话音未落,仇二先生果然又退了回来,而且是刚一走出门,就退了回来,仿佛院外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到了他似的。
他一步步往后退,惨白的脸上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却不是悲伤愤怒,而是惊惶恐惧。
在场的都知道仇二先生已经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了,而高手都是有自己的尊严的,所以他的确不该再退回来的,除非他已只剩下这一条退路,一条唯一的生路
小弟叹了口气,喃喃道:“仇二啊,你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什么偏偏要自讨没趣呢?”
却听见门外一个人冷冷道:“因为他已无路可走。”
声音本来还很远,但是只厅院子里的石板响了一声之后,那个声音的主人就已到了门外。接着又是一声响,门外的这个人就已经到了屋子里。
来者看上去是一个美男子,装饰得体,衣着华丽,一看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在一身打扮的映照下就连对方脸上的那条刀疤,都彷佛带著种残醋的魅力。他的衣服是纯丝的,腰袢的玉带上,还斜斜的插着柄短剑。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他左边的那一只衣袖却空空荡荡的束在腰带上,右腿也已被齐膝砍断,装着只木脚,左眼上一条刀疤,从额角上斜挂下来,深及白骨,竟是个独臂单眼单足的残废。
屋子里现在有很多人,有活人,也有死人,可是他却好像全都没有看在眼里。
他环视一周后冷冷的问:“谁是这里的主人!”
大老板看了看阿吉,又看看竹叶青,见二人没有反应后他勉强笑道:“现在好像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