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玉般的长鞭，用和刺过来时几乎一样的速度缩了回去，付帅看似是逃过了一劫，但直觉却告诉他，只是一种猫戏老鼠般的取乐方式，而刚才那样的攻击如果再来一次，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能等了，薛琼见状，心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这样下去，付帅迟早要死在这里！！

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这样的事情，能让它在这里…再发生一次吗？！！

薛琼多年以前用人格重构计划设下的自我保护机制，在他面临这种境况，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被自动触发，自我催眠的语句从意识深处涌出，以极高的优先级想要接管他的身体和意志，让他做出当前状态下“最优化”、“最安全”的选择。

（没有意义。现在不论做什么，都无法立即扭转局势，你只是推迟付帅死在明剑手上的时间而已…）

（没有价值。你的想法，是在把“死掉一个人，剩下的一个人逃走后还有机会复仇”的局面，破坏性地转变成两个人都死在这里的结局。）

（你的方案同样没有价值。“念”的强化，现在我也已经摸到一扇新的大门了，如果我在这里做出了有愧于本心的事，在能量掌控方面，有很大的几率，我将永远在这里原地踏步。就算我逃得生天，也同样不会有复仇的机会。）

（复仇？如果我们的记忆没有被删改，那可是你认为“最可笑”的想法之一。或者你在说“心魔”？别逗我了，拥有人格重构计划的我们，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怎么可能挡在我们的路上？）

（但是现在有了。）

（你可以把那些记忆删掉。）

（拒绝。这是关乎“主人格”存在定义，界定意义的重要成分，也是总体稳定的支柱概念，若抛弃，“我们”都将不会是薛琼。）

（死在这里，我们也不会是薛琼！！这样吧，你其实是记得的，第四阶段的外部激活指令…）

（我要指出你的一个关键性谬误。你身为“薛琼”的最高权限保护机制，却在做着试图毁灭我的事情。）

（你死了，你的执念依然无法完成。）

（我们的团队只是损失了一个重要战力，最多只能算延期…）

在薛琼的意识中，时间被拉长，思维被加快，杂乱无章的辩论在他的脑子里乱窜，却又偏偏是由两套极端严谨的逻辑产生冲突而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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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白色长衫的微胖男人，轻敲了一下面前笔记本电脑的空格键，直播画面中的这一帧被截取到了另外一个界面，那是薛琼在短短瞬间中，脸上一闪而过的…有生以来最为迷惑和纠结的表情。

“好可怜啊…”一个身穿及地的麻布道袍，身高却比明剑身旁的亦无还要娇小，简直像是偷走了大人衣服一样的女人，从刘江涛身后凑过来看了一眼屏幕，而看她的脸色，任何人都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而且是字面意义的，“在电视机前潸然泪下”那种感觉。

那美克星没有黑夜，但此时两人头顶上的天空却是无尽的黑暗，恒星的光芒仿佛被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彻底吸了个干净。

刘江涛身前再过两步，摆放着七颗直径数十厘米的大号珠子，在它们散发出的强烈光芒中，隐约可以看见其中有数量不等的，形状极其标准的五角星…只不过那些珠子是摆在一个更大的仪器里，周围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电缆和一些人类文明无法理解的能量传输装置，珠子的上方也没有龙之类的玩意出现。

“静姐…”刘江涛没有看身后，只是在称呼这女人的时候，居然还是以小辈自居，“这一世，你有什么看法？”

一个“世”字，包含着三种意思。

这个世界，这个世代，还有…这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