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口茶，接着说：“也是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要成为最优秀的阿哥，我要那太子的宝座，我要成为权力制高点的人。只有那样，我才能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只有那样，额娘、芷月、九弟、十弟、十四弟，所有我想保护的人，我才都能护住。”

胤禩想要夺嫡，并不是单纯渴望万民朝拜的权力，他是渴望权力可以让他保护他所珍视的一切。

“那你想过有可能会失败吗？成皇之路，从来都是荆棘遍布、成王败寇。如果失败，你想过你会面临什么吗？”林暮问胤禩。

“折磨，圈禁，死亡。”胤禩想得很清楚，他并不是被权力冲昏了头脑：“失败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放过了一个可以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我不想受人摆布，也不想让我珍爱的这些人受人摆布。”

“富贵险中求，求不到也没有什么。”胤禟认同胤禩的想法，“但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求富贵的机会然后碌碌无为一生。”

胤禩冲着胤禟默契一笑：“的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如果一个人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去承担最坏的结局，那我们应该尊重他做的每一个决定。

林暮和八爷党这次聊过之后，她对历史书上那并不多的关于九子夺嫡的几行字有了更有温度的认识。

后来几日，林暮听说，胤禟去找胤禔和胤禛说胤礽被戴枷锁的事情了，他认为应该向康熙奏请除去枷锁。

胤禔不愿意，他恨胤礽入骨，一废太子八爷党出的力还真不多，大部分都是胤禔在和胤礽斗，他现在恨不得胤礽被处死才好，自然不愿上奏。

而胤禛，他虽然之前和太子关系很好，但是康熙因为废太子震怒，他更想保中立态度，明哲保身，省得惹到康熙，于是含含糊糊敷衍了胤禟几句。

胤禟和胤禛说这事的时候，胤禛身边的随从来禀报，废太子说有话要向康熙禀明。

胤禛看起来并不准备管：“皇阿玛都说了不再听二哥说的话，我们也不去触那个霉头。”

胤禟没有理睬胤禛，直接问那个随从：“二哥说了什么？”

随从一五一十禀报：“废太子上，万岁爷说他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杀逆的事他实无此心，须代他奏明。”

胤禔知道了这件事，他怒目呵斥：“旨意不叫奏，谁敢再奏！”

胤禟知道了胤禔的态度，他看胤禛他也指望不上了，便说：“四哥，此事关系重大，似乎该奏。你们都不奏，那我就算担上罪名也要上奏。”

胤禛在心内权衡着，如果这件事情让胤禟上奏了，怎么都显得他和大阿哥这两个奉命看管废太子的人办事不力。

而康熙对于废太子，又真的是厌弃了吗？

如果康熙还存有一丝丝父子之情，那就该奏这件事情。

他左右比较，最终决定：“九弟，你说得对，你放心，四哥会奏此事的。”

康熙听完胤禛的禀报，没有生气，反而夸奖胤禛重视兄弟情义，还下令将胤礽颈上铁锁解去。

胤祯知道了这件事情，第一个愤愤不平：“四哥可真行，这些兄弟里数他最伶俐了，明明是九哥和他商议提醒他上奏给皇阿玛，他可倒好，好处一个人全占了，对于九哥他一个字都没提，他怎么好意思听皇阿玛夸他？”

“少抱怨两句吧，四哥只是做了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胤禟也有些不快，他不是为了得什么夸奖和功劳去做这件事，但他也看不惯胤禛居然如此。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