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乐，你真的如此狠心，想要离我而去吗？只要你说你不愿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朕都会留下你的。”御君陌语气真诚。

这到底把林暮逗乐了，只要乌乐说自己不愿意，那草原就不占理了，虽然是你的女儿，但是人家自愿留在大雍，你们偏偏棒打鸳鸯，要大雍休弃皇后算是怎么回事？

都到了这种时候，御君陌还想利用乌乐。

“这所有的一切，从来不是我的选择，每一步都是陛下自己做的决定。”林暮已经不再自称“臣妾”，反正都要离开了。

她这话可是戳了御君陌的心窝子，御君陌一直不愿意承认今天的局面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乌乐，我们回不去了吗？你不记得我们从前多么相爱了吗？”御君陌坐在林暮身边。

林暮扭过头不愿意看见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御君陌这个男人，深情是真的，凉薄也是真的，“陛下，我早就告诉过您，莫说从前，从前太远，世事变迁。”

“是朕错了。”御君陌笑容凄凉，“江山与美人，朕不该贪心，两个都想要，两个都留不住。”

林暮知道今天的御君陌这样心痛，除了因为他将失去他喜欢的那个姑娘，还因为他一统天下的愿景已经咫尺天涯了。

她突然就想问他：“陛下，如果，你可以得到草原，你可以一统天下，但是我会死。这样的局面和今天的局面相比，你会选择哪个？都要离开了，就别骗我了吧。”

御君陌想了很久，回答说：“朕希望你活着。”

希望乌乐活着，这句话没有说完，御君陌当然希望乌乐活着，但是最好活在他身边。而且他更希望的是一统天下。

他没有正面回答林暮的问题就已经是给出了最明确的回答。

林暮为乌乐公主有些不值。

“乌乐，朕知道你一直怨朕、恨朕。可是朕是这大雍的皇帝，身上的担子比你一个公主要重很多很多，朕不可能拱手江山讨你欢，朕对江山有责任。朕希望你理解朕。”事已至此，御君陌真诚地剖析内心，他还是不希望夫妻一场自己留给乌乐的都是不好的印象。

“那难道陛下您对您的妻子就没有责任了吗？您伤害自己的妻子难道就不是不负责任吗？你们大雍人常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请问陛下，连对自己的妻子都不能负责，又怎么能对您的子民负责呢？”林暮觉得好笑。

她接着说道：“而且公主怎么了？公主也有自己的责任啊。我想要维护的草原和大雍的和平，这就是我身为一个公主的责任。我也需要对我父汗、对草原负责。”

御君陌实在太以自我为中心了，真觉得他是皇帝全天下就都得绕着他转啊。

御君陌被林暮质问得哑口无言：“乌乐，你是何时变得如此……如此牙尖嘴利的？”

“好了，御君陌，别试图把责任推给我，我们走到今天难道是因为我的尖锐吗？你弄错了因果关系，我的尖锐是因为我们走到了今天。是你一步步逼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你喜欢的那个温柔洒脱、善解人意的乌乐公主，已经被你亲手逼死了。”林暮就是要一遍遍提醒御君陌，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休想混淆视听，休想把两人最后悲剧的责任怪一点点怪到乌乐公主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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