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人们安静如鸡。
哪有这么问的!
夫人啊,你这么问,难道杀人的就会乖乖站出来承认么?
“谁杀的?现在站出来,我还能听听理由,送去官府,如果是被大师揪了出来……”夫人语气很冷,像个女鬼一般,“你会后悔的。”
说这话的时候,虞幸敏锐察觉到夫人看向了他。
他没什么表示,因为他还不知道大师的安排夫人知不知情,更不知道今晚的事和夫人有无关系。
他只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乎站立困难般弯下腰揉了揉受伤的腿。
方府里的人大多知道大师的本事,这个年代又没有完全破除迷信,一提到大师的本事,众人都瑟瑟发抖。
终究还是没人承认。
就在快散场的时候,一个女婢突然呜咽一声,跪了下来:“夫人!我知道是谁杀了大师!”
夫人立刻看向他:“说。”
虞幸望着哭得很假的女生,一股预感油然而生。
“是他!”
下一瞬,跪着的女婢就把手指向了虞幸,还一脸“我付出了好大的勇气才敢指认的夫人一定要保护我啊”的神色,见虞幸朝她望来,她惊惧地缩回手指,演的像模像样。
“我?”没等周围人散开一个真空地带,虞幸主动拨开人群,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这个时候没人拘泥于给主人家问好这样的小事,都被吓得乱了分寸,虞幸正好也免了礼,眼中的诧异比愤怒还明显,“你说我杀了崔医生?”
夫人嘴角一翘:“有趣,为何说是小靳?”
女婢哭哭啼啼:“我看见他刚才悄悄沿着走廊往住处去了,他要是没杀人,这么晚在外面晃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虞幸十分理直气壮,似乎真的就是临时被拉上来的无辜群众,演的比女婢还专业,“那你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看走廊干嘛?赏月?”
他很确定,回来的路上没被人撞见。
这女婢,不是被杀了崔医生的家伙指使,就是个搅混水的恶鬼。
“我……”女婢脸红了一下,“我去茅厕。”
“凭什么你去茅厕就不准我去茅厕?再说了,我一直没离开房间,早早就睡了,我房间的三个人也一样,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虞幸扮演的小靳曾经位子很高,一逼问,就透出几分从前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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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方少爷咳嗽了起来,夫人急忙拍了拍他的背,连声道:“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少爷虚弱地摇摇头,看着虞幸道:“阿翠是我的侍女,我了解她,她不会说谎。”
虞幸:“……”
敢情是你杀的崔医生?
万万没想到。
不过想想,他现在是反派,和大师一伙儿,少爷被害,那和他确实是敌人,只是崔医生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个少爷?
而且,头断的那么整齐,这位少爷还没死,就能用这种力量了么……
那还真是和梁二妮一样,天赋异禀,难怪会被大师看上当媒介。
“少爷,您的婢女虽然不会撒谎,可是会看错。”虞幸丝毫不慌,他沉稳地道,“我记得没错的话,阿翠视力很差,今天吃饭的时候她自己说的,许多东西离远一点就看不清了。”
“而且,阿翠不是您的贴身侍女,想必您对她也没有那么全面的了解。”
方少爷深深看他一眼,漆黑的瞳孔里闪着诡异的光。
“更何况,”虞幸又接着抛出一个反驳的点,“我白天受了点伤,腿脚不便,还是崔医生亲自为我上的药,他对我很好,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恩将仇报的事?”
“你的腿受了伤?”大师看了一会儿戏,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他老神在在的,明明早就听说了虞幸受伤的事,此时却当作根本不知道,“看看?”
虞幸没怎么犹豫,拉起裤腿。
上边儿是一块块青黑新捏的。
大师瞥了一眼,缓缓道:“论严重程度,确实无法好好走路,小靳应该不会在行动不便的时候做这种事,他不敢。”
这一句话就仿佛盖棺定论了,方少爷垂下眼,又咳嗽了几声,没有出声反驳。
婢女阿翠跪在那里,有点茫然。
大师轻轻道:“至于少爷的婢女……或许真是天黑迷了眼,冤枉好人了。”
夫人勾唇一笑:“大师说的在理。”
她虽然还扶着方少爷,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准备听大师的。
老爷不在,夫人就是话事人,她做出的决定,谁都不能改变。
之后,由于凶手不愿意承认,就由大师回去演算,其他人暂时回屋睡觉,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至于崔医生的死,方府并没有报案,偌大的行商大家,和许多势力都有交情,为了不让舆论影响生意,死了一个人,说压就压下来了。
虞幸在比他还委屈的阿桂的安慰搀扶下回了屋,这次,两个青年倒是没有再找茬,甚至还关心了一句:“喂,你没事吧,摊上这事儿可就完了,还好大师替你说话。”
在他们心中,偷盗和杀人不可并论,就算小靳手脚不干净,真要污蔑他杀人,那也是丧了良心。
虞幸一副生气和受惊吓却仍要面子强撑的姿态,勉强对他们说了声谢谢关心。
灯灭,人歇。
黑暗中,虞幸枕在枕头上,并没有睡意,听着窗外的风声,越来越精神。
这个时间点应该要跳过了……不过,这一个晚上,收获颇丰。
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np或者恶鬼陷害的虞幸露出了一个堪称恶劣的微笑。
他一定会让真相探索度涨得飞快的。
至于恶鬼……有点碍事,杀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