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不是那种虚张声势的试探,虞幸很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阴风随着红色虚影的来袭而裹挟到了他身上。
  与此同时,一种僵硬感从头顶盖下来,使他的身体变得难以移动,似乎只能眼睁睁望着虚影来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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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幸手指动了动,脊背挺直,匕首反射着幽暗的红光,青雾蠢蠢欲动。
  “没事,等等。”他以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匕首暂时安静了下来,而就在这没人发现的小动作中,红色虚影那被血袖包裹的胳膊已经触碰到了他。
  冷。
  彻骨之寒。
  瞬间,一股足以冰冻人的冷意笼罩而来,虞幸瞳孔微微放大,看着虚影在触及到自己后,如同泡沫一般融在了他体内。
  “我都死了!”
  “还不能放过我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
  “……”
  女人的嘶吼声在他耳膜上炸响,如同曾经某个时间线上的回放。
  一句句诅咒版带着低泣的呓语以精神污染的架势来势汹汹,吵得虞幸太阳穴都开始胀痛。
  也不知道这女声是在骂谁,如此真情实感,他完全像是一个被误伤了的旁听者。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另一股意识,与他本人争抢着身体的控制权,他精神逐渐空洞飘忽,视线逐渐拉高,就像在棺材里意识离体一样。
  这股入侵进来的意识不断摧毁着原有的意志,虞幸躲避着它,很快被驱逐到边角,掌握了身体。
  随着那狂乱的呓语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声轻不可闻的轻叹
  “对不起……”
  说罢,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朝前方抓了两下。
  然后,长腿迈着僵硬而不协调的步伐,朝周雪的床走去。
  从直播间的画面看,就是虞幸融合了虚影之后,突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颜色偶尔在血色和墨色之间变换,最终血色充盈眼珠,带着一身鬼气走向了本次任务的保护目标。
  [附身?]
  [是吧,那个影子一开始附在纸人身上,现在有人来送,它就附到人身上了]
  [幸的祭品呢?他没有防御类祭品吗]
  [新人祭品哪那么全啊]
  [那他现在还活着么?]
  [肯定活着,直播间还在呢,再菜的推演者,能来参加死亡平行线了,都不会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何况他一点都不菜]
  [最可怕的是鬼想做什么啊!他一个人作死就算了,任务目标死了他们组直接凉凉]
  [看着吧,我觉得幸是故意的]
  原本干净的鞋底在这个布满了血肉的房间里走动,很快就脏了。
  每一脚下去,都会在原地留下一个血色的鞋印,仿若死亡的倒计时,一步一步逼近床上熟睡的周雪。
  虞幸眼前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隔着层纱似的。
  黑影仍然在床头灯边摇曳,死死盯着走来的他。
  他一步步走进,最终踏过倒在地上的纸人,来到了床头。
  左手冰冷的指尖触上了周雪的脖子,凉意使得她无意识地战栗着,眉头锁得更紧。
  她穿着一套常见款式的白睡衣,上衣是圆扣。
  在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的关注下,虞幸弯下腰,单手解开了周雪最上方领口的扣子。
  白皙的肌肤露出一小块来,衬托得另一种颜色分外醒目。
  [喂喂喂,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靠放手啊,冲老娘来]
  [……周雪脖子上有东西]
  一条细细的红绳贴着领口露了出来,虞幸食指勾住绳子,轻轻将里面挂着的东西扯出。
  从头到尾,他血色的眼睛就没瞥过别的地方,而是牢牢盯着绳子,展现出某种强大的执念。
  被扯出来的,是一块白玉。
  白玉不太像用来做项链的款式,它挺大,整个呈正圆型,上边儿雕刻着种种复杂纹路,比起吊坠,它更像一枚玉做的钱币。
  红绳没地方穿,于是玉的外面堪堪绕了一圈镀了金的铁丝,用于固定,然后红绳从铁丝间穿过。
  “这就是她提到的那块玉么……确实看起来很可疑呢。”虞幸喃喃出声,这让他的手一顿,也让一旁围观的黑影僵了一下。
  随后,仿佛感受到了危机感,他的手指迅速握住圆玉,灼热顿时顺着肌肤传进虞幸体内,内脏与四肢都像烧了起来一般难受。
  尤其是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像跳在火堆里·。
  烧得厉害。
  特别疼。
  在这种情形下,他的手颤抖着,时不时有一缕红影如同出窍般被颤了出来,显然,握住这枚玉,不仅仅会带来灼烧的痛苦,似乎对女鬼的灵魂还有另一种折磨。
  抖着抖着,实在是无法在玉上使力,虞幸扔烫手山芋似的将玉丢了回去,玉顺着红绳的牵引,安安稳稳回到了周雪身上。
  他微微眉头一挑,这个生动的表情在血色瞳孔的衬托下非常违和,语气里甚至有一丝笑意:“这么弱么,那不跟你玩儿了。”
  “你为什么还能说话?”女声在他脑海中响起,仍然是一句话下来,混乱得自带回音和混响,听得人脑阔疼。
  “我明明控制了你的身体!”
  虞幸对这种大惊小怪十分不在乎:“控制了就控制了嘛。手和腿都让给你了,你还不允许我留个嘴?”
  女声:“……”
  “可被我占了身体,你应该会魂飞魄散的!”
  说几句清晰而完整的话似乎已经到了女声的极限,她痛苦地喘息几声,说话又有点听不清了:“为什么我做不到……”